武崇训没料到他说话这么难听,错愕惊住。
转过味来,便明白武延秀仗着张面孔窜窜跳跳,无非是回敬方才不准他跟从郭元振的怨气。
“你别忘了,我也干过一年羽林,御前的规矩,比你懂。”
觑了他一眼,施施然换出笑脸。
“我瞧抱上去也是个法子,朝辞来——”
指着武延秀。
“跟六郎跑一趟司政院,问千牛卫库房借一副腰舆出来,就落我的印信。将好他管刀剑器皿,咱们也走一遭裙带儿。”
武延秀不意武崇训真肯陪他斗气,愈发觉得有意思了,撇唇一笑。
“三哥啊,咱俩的买卖可得有来有回啊?”
一面说,提起弓韬甩在背上,潇潇洒洒地走了。
瑟瑟懒得过问武家兄弟共谋何等买卖,眼看朝辞跟他去了,简直老鼠落在米仓里,跳起来走近,切切问他。
“表哥,你真肯抱我上去?”
武崇训站起来掸了掸衣袖,换出正经神色。
“我与郡主尚未成婚,岂能有肌肤之亲?你去换身便利衣裳,我陪你慢慢儿爬,实在爬不动……”
“不拿腰舆吗?”
瑟瑟急了,“停在半道儿上不是更难看?”
“登峰之路只有一条,起了头儿,断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不然天一亮,御辇动起来,你我困在路中央,几百人看热闹丢脸,还犯了御前失仪的罪过。”
武崇训话头一转,音调忽地有些肃杀。
“郡主怕自己不成事,连我也不信么?”
瑟瑟连连眨眼,恍惚觉得他意有所指,说的好像并不是夜翻嵩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