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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榕以为自己敲错了门,退至外面看了眼门牌号。

贺玉端着水杯平和笑着,“没有走错,丽娜今天调休,我来顶替她值班。”

乔榕坐在贺玉对面,两人隔着一张长方形的办公桌,贺玉时不时低头打字输入会诊记录。

“最近睡眠怎么样?”贺玉抬头问。

“还是老样子,经常半夜醒来。”

“还会出现幻听吗?”

“……嗯。”

贺玉双手交叉,“出现这样症状的人很多,但像你这样受影响这么深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真的不打算尝试注射抗感染药物吗?”

乔榕摇摇头,注射抗感染药物并不是一劳永逸的做法,它只会让你骗过自己的记忆,实实在在带来的负面影响却永远是抹不掉的。

“还是开安眠药?我看了你上次的就诊记录,你是不是……增加了服用量?”贺玉滑动鼠标,不太确定的说。

“嗯,安眠药的作用越来越差了。”乔榕拧了拧眉心,半垂的眼睫长而纤密,因长时间睡眠质量不好,他的面色呈现出疲倦与苍白,多了几分几分颓败与脆弱。

“是产生了抗药性。”贺玉解释道,他视线从屏幕上移开,“这是最后的可支配剂量,剩下的就没办法了。”

“或许你可以试下换个环境,你知道的,研究中心的人更新一直很快的。”

乔榕没有说什么,搭在桌子上的手指微动,过了有那么久,他低声谢过贺玉。

从二楼下来到一楼领完药,乔榕来到洗手间,甫一进去就直接趴在洗漱台前忍不住干呕,脊背弓起衣物勾勒出单薄流畅的线条,偏这段时间他胃口清淡吃得极少,只能呕出一点酸水。

洗手间的灯光低暗,乔榕用手接水不断冲洗脸,水滴顺延蜿流,于挺拔的鼻尖落下,掉入洗手池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