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飞快抬起袖角,拭去自己眼角的湿痕。
对车夫说:“走吧。”
裴时清站在拐角处,看着马车晃晃悠悠沿着长街离去,忽然弯腰,哇地吐出一口血。
隐在暗处的息邪大惊失色,几乎是跪跌到他的面前:“公子!”
裴时清倚着墙,缓缓拭去自己唇边的鲜血,又慢慢直起腰背,恢复成了平日里冷淡矜贵的模样:“回去。”
他率先提步,若非袖袍之间沾染的点点红梅,仿佛只是哪家贵公子一时兴起,在月下踱步。
息邪神色难言,深深看了一眼马车消失的方向,连忙提步追了上去。
棠梨回去之后大病了一场。
青骊只觉得奇怪,一没染风寒,二没着凉,怎么会病得如此来势汹汹?
各种汤药连绵不断往棠梨屋里送,阿苍和秋月心焦不已,日日守在她身边。
短短几日,棠梨整个人便瘦了一大圈,下巴尖尖,惹人垂怜。
棠梨生病的期间,不知道陆辰远从哪里得了消息,曾给府上送过两次药。
青骊看棠梨睡得昏昏沉沉,也没告诉她,而是把东西收下,又回了相应的礼。
病好之后,棠梨提出想要回滕州。
棠墨晚得知此事自然是双手双脚赞成,妹妹与陆家的婚约已解,如今又正是多事之秋,他们留在上京他实在是不放心,倒不如先回家去。
至于妹妹的婚事,他可以在上京给她物色着好人家,如果遇到合适的,再介绍两边人认识,也未尝不可。
于是事情便这么敲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