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放站在原地,目送着马车离去。
直到身后的含春楼消失不见,裴时清才说:“方才他说的话,你不要介怀。”
棠梨明白他本来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怎么会在乎。
她说:“你这个师兄……看起来人不错。”
裴时清露出浅淡的笑意,“他一直如此。”
棠梨隐隐约约意识到,裴时清会和这群看上去同他渊源已久的人决裂,必然是与他的身世有关。
但她并不是喜爱探听他人私事之人,并没有张口询问。
她岔开话题,“你还在发热,真的不用先找个大夫吗?”
裴时清却说:“等出了万州再说。”
棠梨惊讶极了。
万州?他们居然在万州?
“你不必担心,我早已递信到书院,报了平安。”
一直被压抑在心底的情绪忽然在胸腔中弥漫开。
棠梨反而陷入沉默:“谢过裴先生。”
裴时清静静看着眼前少女。
她唇色有几分苍白,却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他得知消息太晚,棠家人在他出手前便已经寻上了官府。
棠梨被掳走一事,已人尽皆知。
从被掳到这里开始,裴时清没有在她身上看到过一丝一毫恐惧。
相反,她甚至想方设法扮作青楼女子,试图逃亡。
若不是这万州铺天盖地都是歃血阁的人,如同牢笼。
或许她真的逃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