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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脊骨从胸部往下悉数断裂,并不是寻常的残疾,因为小腹部和后腰全都无法感知痛觉,是麻木僵硬的,就算咬破舌头凭着双臂坐起来,只要两侧没有固定的东西,她会像破败的风筝一样,歪倒坠落。

霍行让人拿走所以她能自/残的器物,拿沈家人要挟,拿宫人要挟。

有一次沈萩故意弄翻盛汤的碗,新来的小宫女不疑有他,连忙去外殿找巾帕,便是趁着这个空隙,沈萩打碎碗,滚落床下去摸到了碎瓷片,然还未朝颈部割下去,霍行便发现了。

他当着众宫人面杖毙了小宫女,不管沈萩在床上如何撕心裂肺的反抗,他冷冷站在那儿,像是要告诉宫人,更像是在警告她。

没有他霍行的允许,她不能死。

于是沈萩乖乖由着宫人们为她剥去寝衣,擦拭污脏的身体。她闭着眼,像行尸走肉般被她们侍奉,她没有感觉,但嗅觉和听觉都是好的,就算看不见宫人的脸,她也能嗅到那难闻的气味,听到宫人刻意屏住的呼吸。

她知道自己境况窘迫难堪,被搬动,翻动,抱起来放进浴桶,再抱出来擦拭。

她自幼跟着父亲兄长骑马打球,在一望无垠的草地上驰骋,在春花烂漫时追逐嬉闹,在秋日璀璨下围猎营帐,在白雪皑皑时纵情饮酒。

人人都说沈二姑娘俊俏灵动,是京里最自在的美人。

可在那时,她活成了一滩烂泥。

傅英辞皱眉,眼前人虽在注视自己,可眼神逐渐变得空荡的,也不知琢磨些什么,他往前倾身,她忽然眨了下睫毛,神色舒展开。

“你怀疑我对你别有所图,怀疑我身上藏着对你不利的东西?”

傅英辞觑了眼,不置可否。

沈萩挺直腰身,坦然地将双臂举到半空,淡淡笑道:“来吧,随便查验。”

傅英辞没有好色的名声,也不是那等纨绔烂人,他既怀疑自己,便索性让他查个明白。

横竖前世她都那般与众人坦诚了,现下便也不觉得多么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