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岚影拖着向远渚,一脚荡出一条生路。
她想起,浅洲那个孩子曾说过,应天宗的青壮年早在一月前就出发来到神山调查,至今下落不明。
她听时,就知道这伙人定是全军覆没,方才还奇怪这一路上怎么没碰见他们的尸骨。
如今,她就全见着了。
仙法的光满场乱撞,破风声与嘶吼声交融。
正这当,向浅洲拍着场中升起的石门大喊:
“走这边——”
六人迅速通过石门,跌跌撞撞的追击声拍在众人脊骨,又随着缓缓没入黄土的石门,而消弥不见。
惊魂甫定中,向远渚“扑通”一声,跪倒在黄土沙砾间:“感谢圣神魔尊,全我师门衣冠。”
用脚指头想也能知道,在场四位随便拎出一个,都能一招把他们这些师叔师伯打得稀巴烂。
可是他们没有。
他们很默契又很克制地防守。
他们不忍。
月老揉揉向远渚的头,俯身将孩子拉起来:“节哀。”
向远渚别过身,才憋不住地掉了一滴眼泪。
向浅洲用力抹过红肿的眼,拼命按下情绪,端起手札,哑声念:“这真是……太奇妙了。穿过那扇空荡荡的石门,我们就到了新的空间。”
江岚影循声抬眼:
众人所立之处幕天席地,正是一座山谷的入口。谷口拉起悬有神铃的红线,禁止通行;而在可以自由活动的空间正中,立着一座六棱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