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
“唔……”怀里传来几声轻哼,温兰绪头低到更低,“怎么了?”
陈执没回答他的话,他的意识断断续续,脑子里的记忆像是碎裂的记忆,很难组织出一句完整的话。
而温兰绪就安静等待着,他滑在指尖的血珠已然凝固。
终于,温兰绪听到了陈执的声音。
是一种懒懒的,带着无奈的语调。
他说——
“蓝水莹。”
温兰绪脸色一冷,他形容不上此刻的心情,总归是不好受的,但现在也没有精力顾及这突然上泛的情绪。他抬眼,第一次正视面前这只流浪狗,流浪狗呆愣在原地,像是一个巨大的惊喜摆在面前,惊喜太多了一时承受不住,就显得很可怜。
但温兰绪很不高兴,他长而直的眉毛垂着,让人看不到冷漠的眼神,“愣着做什么。”
蓝水莹这才回过神,他试着向前走几步,想要去碰碰他的爱人,手刚伸出来就发现自己满手脏污,于是手停在半空,干巴巴地说了句:“小……小执。”
陈执的头在温兰绪的怀里蹭了蹭,沉默了好久,他的声音闷闷地传来,“别怕。”
蓝水莹眉头一热,泪水突然涌了出来。等他情绪恢复,用手乱七八糟的将眼泪擦掉后,他感觉到年轻军官正在看他,像是在看什么令人费解的东西。而被他发现后,年轻军官并没有任何慌张,他对他微微一笑,疏离有礼地说道:
“你是陈执的男朋友,我可以为你提供治疗。”
蓝水莹垂眸,他想到幼年时穿着讲究的贵族来到贫民区的情景,他们对平民生活的一切感到诧异惊奇,对苦难报以浅薄的同情和怜悯。
他们时不时掏出大把钞票,或是取下身上的首饰,于是轻易获得野草的赞美和崇拜,他们一边拒绝,而眉眼藏着无论怎么粉饰都压不住的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