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讪讪地收回了自己手,气得胸膛起伏,但是又拿谢元毫无办法,于是只能骄傲地仰了仰自己的下巴,又端起了郡主娘娘的仪态,款款地走到了门口。怒气冲冲地喊了一声:
“开门!”
正如她来时一般的蛮横。
门应声打开,怀真郡主端庄地提着自己的厚重的华服裙摆出去了。
谢元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眸光中一片郁郁不得志的落寞。
……
沈留祯回到了自己在平治军镇中的住处之后,白天那个行刺他的贺兰十就捆着押在了院子里头,站着绑在了一根柱子上。
沈留祯披着大氅,一步步地走了过来,拿着一双眼睛扫视他的表情。
贺兰十也毫不客气地,拿着眼睛像是较劲地似,追着他的眼睛对视。
不,确切地说,应该是仇视。
沈留祯笑了一下,像是闲聊似地说:“你恨我?……此次之前,沈某应该没有见过你。”
“你少废话!”贺兰十用鲜卑话怒道,“汉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还妄图用巧言令色让我们鲜卑人听你们的话,供你们的使唤?休想,再也不是从前了!”
沈留祯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
当初中原强盛。周边的胡人多有内迁,甚至也有很多胡人进了晋朝的朝廷做官,甚是出了几个有才华又有能力的将领。
可是因为晋朝选官,靠的是氏族豪绅的举荐。……胡人因为血脉不同,又没有这个人脉。往往被排斥在这个晋升的体系之外。
在他们的眼中,卖命的时候总有他们,可是升迁授奖的时候,却没有他们的份。
就如那日怀真郡主说的那样……在许多汉人眼中,胡人本就是低了汉人一等的,供汉人驱使的奴隶罢了。
于是一朝让他们得了机会……他们为了证明自己,又变本加厉地反向歧视了回来。
如今在魏国不就是如此么:除了鲜卑人,其他人都是低他们一等的奴隶。
沈留祯叹了口气,说:“说的是啊,再也不是从前了……鲜卑人建国许久了,现如今我才是那个整日里受你们歧视谩骂,供你们使唤的人,我说大哥……你现在骂我这些话,不觉得亏心得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