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河水的这一边,一个蹲在地上偷懒的老兵磕了磕自己的鞋底,瞧着对面那个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少年,眯了眯眼睛。
跟他搭伙抬尸体的,是个年轻人,脸颊稚嫩,十七八岁,顺着老兵的眼光望过去的时候,也看见了谢元的身影,惊慌地问:
“方伯……对面那个是北夷人的斥候?他们不会还要打回来吧?!”
老兵下巴上留了一撮好看的山羊胡子,就是其中的两根白色的胡须又粗又卷曲,十分的扎眼,他嗤笑了一声,说道:
“你看清楚!那是个娃娃!而且是个汉人,还北夷人的斥候!”表情十分不屑于年轻士兵的浅薄。
“看着……”年轻士兵刚蹲下,嘴里刚刚吐出了两个字,身后就传来了一阵怒喝声:
“老方!你们两个干什么呢!他娘的老鬼头就知道偷懒!”
老兵听闻,连忙套自己的鞋,一边套一边笑嘻嘻地说:“伙长,我鞋里进了石子了,磕一磕。好了现在好了……”
说罢连忙站了起来,拎着身边尸体的肩膀,跟那个年轻士兵往后抬。
年轻人则抬着尸体的脚,一边抬一边接着刚才的话说:
“看着像是个当兵的……不会是伪装的吧,白天没有得了好,现在想办法渡河呢。”
老兵拧着眉头把尸体往地上一放,说:“咱俩换换!死沉死沉的!我抬脚!”
年轻人听闻,老老实实地跟他换了个边儿,委屈地说:“你自己要抬头去的,怎么还怨上我了。”
“嫌你傻!不怨你?”老兵没好气地说,“你没看见北夷人的大军领了命撤都撤了,还回来干什么?!”
年轻人没有脾气,一边费劲地挪着脚下,一边看着河对岸的那个骑在马上,好久都没动的少年,问:
“那你说,他在那儿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