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打人的确可以发泄情绪。

练气期弟子善用招数不多,又没怎么参加过实战。到最后,两名修士只是在拳打脚踢。

当等巡逻弟子发现异常并通知管事赶来时,沈星丛正将人压于身下,一拳拳地下去。而下边那个满脸是血。

胡管事大惊:“沈星丛,你做什么!”

他连忙令人去分开二人。

起先与余弥一唱一和的弟子们帮腔还行,等到真动手都怕惹上事。尤其后来发现引来了巡逻弟子,立马丢下余弥逃之夭夭。

所以到最后一间屋子只剩两人,还被翻了个底朝天。

当余弥被扶起时,脑袋仍是懵的。都说先下手为强,他完全没想到沈星丛势单力薄的情况下还敢出手。

一下子被击中后,再想回击只觉力不从心。平时学的那些仙法招数,到这时都已没了用武之地。

此时瞧见胡管事,立马有了主心骨一般:“胡管事,此人忽然冲进屋内对我拳打脚踢,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胡管事不忍看他:“先擦擦脸。”

余弥虽然血流得多,但几乎是鼻血。等收拾干净后,胡管事才开始询问来龙去脉。

“都是他在闹事!”余弥手指过来,“今日我修炼疲惫,本想早前休息。谁知这人突然冲进来。此前就听闻沈星丛经常不分青红皂白打人发泄,我还不信,没想到这回遭了殃。这等不守礼数之人,怎可继续留在逍遥门!”

胡管事听完余弥一通抱怨,又问沈星丛:“是这样吗。”

沈星丛同样衣衫凌乱,此刻直视前方道:“余弥师弟自然疲惫。毕竟接连打了两次人,体力定是消耗不少。”

余弥脸红脖子粗:“你休信口雌黄!”

“什么两次?”胡管事没听明白。

在沈星丛开口前,余弥先一步道:“是此人先前打了萧霖师弟,又想将责任推给于我!丁组师兄弟皆可作证!”

沈星丛:“他们怎么作证,围观我打人了吗。”

余弥:“你——!”

“别争辩了!”胡管事扶额,“此事我自会去查。但你二人不顾同门弟子情分,又在内门遴选前大打出手,无论原因,必须得有所惩戒。”

“但是胡管事,我确不知沈星丛为何对我出手。”余弥急了,“还请管事明察!”

此处靠近外门弟子居所,方才一闹引来不少围观。此前溜走的丁组弟子也偷偷来了外围,帮腔道。

“是啊,明明是被不分青红皂白打了一通。这也要惩戒吗?”

“此前我就偶然发现萧霖师弟身上带伤……问他却说是摔的。可何至于摔伤那么多?难不成真是沈师兄……”

沈星丛抬眼瞧去,那几人立即噤声。

这些人竟然还是这番说辞。真是不到临头不死心。

胡管事本就对余弥印象不错,此刻又听见这些言论,不禁有些犹豫。忽然听见沈星丛道:“胡管事,让那几人也出来吧。方才我与余弥争执,他们本来也在场。”

不成想被当众点出,几名弟子立马头皮发麻。

“是么。”胡管事眉头一皱,叫人出来,“你们也说下来龙去脉吧。”

弟子们瑟瑟缩缩走出人群,打量了下余弥神色。见其点头,刚要开口又被沈星丛打断。

“另外此事,还需叫来兰谨先生。”

“兰谨先生?”胡管事并不想为这事叨扰兰谨,“这事与先生又有何关系?”

“是啊。”余弥趁机道,“兰谨先生日理万机。这里丢脸还不够,你还想丢于内门去吗?”

“胡管事。”沈星丛并未理睬余弥,“我确实对余弥出了手。但究其原因,是因为他先打了萧霖。”

余弥:“那明明是你——”

沈星丛加大音量盖过:“若管事觉得我与萧霖言论皆不可信,可去向兰谨先生求证。此前我被兰谨先生唤走,压根就没有时间动手。”

“喔、喔。”胡管事看他眼神变化了一些,“兰谨先生亲自寻你?”

沈星丛早知道这些管事对兰谨先生十分恭敬。他将人抬出来,肯定会更看重他的话。

……虽然他们应该不清楚,兰谨找自己是为了取消名额。

无论如何目的达到就行。

“无论缘由为何,我的确是朝余弥动了手,甘愿受罚。”沈星丛拱手,“此次内门遴选无论是否选上,我都自愿放弃。”

此话一出,围观弟子接连出现嘈杂,似乎都有些不可置信。

“天呐,竟然自愿放弃遴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