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女郎是怕他出尔反尔,又补充道:“至于之前的事,本官也绝不对向刺史大人禀报。”
自然是指清河卫氏抢劫粮仓之事。
卫曦音闻言,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大人真没看出问题?”
“龚刺史为一方州牧,任监察之职,岂会不知如今外面是什么情况?”她顿了顿,略微思索片刻,“召集翼州军前往广平,且不说路途遥远,有可能造成大量士兵伤亡,便说此举置翼州境内百姓全然不顾,章大人还觉得没有问题?”
章元彦一下子就愣住了,他咽了两三口唾沫,辩解道:“龚刺史绝不对是这种人,大人有可能与女郎所想一致,集结军队,清理怪物,稳定翼州。”
卫曦音点头,“就算是如章大人所言,那为何龚刺史会在信上单独提及广平顾氏?还将顾氏情况描写地如此详细?”
“这就是这封军事文书的怪异之处,不讲广平郡如今的详细情况,也不提醒翼州军沿途危患,反而一而再的讲述顾氏,就像是在隐晦地表达,让翼州军赶往广平救援顾氏一样。”
中山翁主闻言恍然大悟,她就觉得这封信很古怪。
卫曦音将信中之处全部指出来,“要知道广平郡作为翼州治所,大大小小的世家门阀可有不少,顾氏除了有座坞堡,哪点能与城中的其余世家相提并论?”
章元彦动了动嘴皮,找不到话反驳。
他拿过信封,再次细细确认笔迹,坚定道:“这就是刺史大人的笔迹,绝不会错,不管怎样,翼州军断不会违抗军令。”
卫曦音叹了口气,这人真是个犟种,她提醒道:“章大人不妨先将信拿给龚氏六郎瞧瞧?”
她倒不是舍不得放人,这封文书处处透着违和感。龚六郎出自龚氏嫡系,与龚长骏同出一房,叔侄关系如何不知,但肯定比他们了解龚长骏。
或许他能看出问题来,毕竟卫曦音可不认识什么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