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他记事以来,从来没有人问过他发生了什么,从来没有人关心、维护过他。所以,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苏庭淮的一声声询问是关心在意,他甚至认为自己在苏庭淮心中有一席之地。
野种、私生子、没人要……诸如此类的词原主从小听到大。他在学校时,课桌上、板凳上满是痕迹,每个字每个词都带着满满的恶意,哪怕是走在走廊上耳边也充斥着同学的嘲笑,只要抬起头,就能看见他们鄙夷的目光。
他从来不敢抬头看人,不敢直视人的眼睛,不敢与人交谈,不敢反驳别人,自卑又怯懦。
那些忽然冒出来的回忆让苏渝险些没晃过神,他甚至以为站在那里被嘲笑的是他自己,苏望刚才说了什么他都没太听清楚,只觉得对方很聒噪,很烦人,以及他现在很想揍人。
顾凛忽然觉得oga那原本软弱无力的手来了劲,他缓缓地垂下了眸子,只见苏渝握紧了拳,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咯吱作响的关节声。
顾凛松开了手,下一秒那拳头就落在了苏望的脸上,毫无防备的苏望吃痛地松开了苏渝,捂着脸往后退了一步,一旁的苏洄连忙扶着他。
顾凛眉心狠狠一跳,这么狠?
苏望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渝,“你竟然敢打我?”
苏渝什么都没说,扔下一群人转身上了楼,没过多久众人便见他拖着一把吉他迅速地下楼,他绿色的清眸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怒意,像一只被惹急了的野猫。
这吉他他在苏家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收到的礼物,十八岁那年,苏庭淮送的。
那时候苏渝高兴了好一阵,苏望说那是苏洄不要的,还嘲笑他根本就没有艺术细胞,嫌他弹的难听,还威胁他再弹就把这吉他砸了。苏渝怕他真的把吉他砸了,于是就藏在了房间里,再也没拿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