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娴垂着眸,并未理会。岳峙渊面色不善,目光凛然。
鸱尾僵硬地转身,忽然惶惑了起来。
人世何其荒唐,他从来就不喜欢这里。人与人,不过是吞噬与被吞噬的关系,在前世今生的记忆中皆是如此。
龙族不仁,将人族、小妖乃至于自己的血脉都当作棋子。可天地之大,山河为局,谁又不是棋子呢?只有不断吃掉旁的棋,才能继续站在棋盘之上,稍稍获得些喘息的机会。
唯独那个人,总是说人该有选择的权力。她似乎十分笃定,即便是神,也无法摆布任何人的命运。
内心深处的阀门松动了些许,鸱尾恍惚记起,在拿了食物与药品离开凤凰岛之前,他并不是现在这副样子。即便无所事事,每日只是在挨打之余喂喂海鸟,拉扯一些同样挨打的伙伴,他也能轻易得到那个人的认同。
离开之时,他在想什么?思绪跨过悠久的岁月,鸱尾依稀记得,是想着再见时定要叫她刮目相看。而如今,那个人满目冰冷,曾带来暖流,治愈伤痛的水雾,也在多年前就变得冰冷。
他忽然好奇起来,如今再触碰那道幽紫色的水雾,会是什么感受。
翌日,交易过物资,南隆便客客气气地离开了。
队伍掉头折返,南隆人奇道:“大人,我们不继续向上了吗?”
“不必了,上不去了。”鸱尾顿了顿,淡淡问:“若有得选,你想打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