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扉轻叩,顾长州低声道了声“进”,张宛然带着一众郎君进来添酒菜,一盘晶莹鲜香的芙蓉虾仁放在孟娴面前,对面,温润的青衣修士袖手而坐,轻声道了句“多谢”。
几位郎君或鼓瑟吹笙,或抚琴吟唱,慕山月喝到兴处,还拉着孟娴跳起舞来。她额间画着一枚花钿,掩盖着魂魄曾破体而出留下的疤痕。
一坛酒递到眼前,顾长州抬眼,见是那个衣衫半敞,极度不守男德的头牌。鼻间轻哼了一声,他随手接过。
“真是没想到还有这一天。”贺归感叹。
顾长州没作声,单手拎起酒坛仰头喝下。他饮的太急,清亮的酒液沿着唇角落下,滑过吞咽起伏的喉结,流入衣襟之中。织锦红衣被打湿,显出更加深浓的艳色,如同离体后逐渐冷凝的血一般。
酒坛砰地落在桌案,他擦着唇角重重地咳了几声,贺归吓了一跳,惊奇道:“你急什么,没明日了吗?”
顾长州寂然一笑,未曾作答,心中却道,没有了。
且歌且宴,喝到兴处,孟娴拉着顾长州要他舞剑,没出几招又笑着扯过他到廊檐下看月亮。
今日是个满月,腕上的月下结格外红艳,顾小仙君格外配这颜色,红衣红绳,发丝间的红玛瑙,还有那喝多了酒,染上绯红的面颊。
高大的身躯弯下,双臂紧紧环绕,顾长州埋首在她肩窝中,声音沉闷,连眼窝都是红的,“孟娴,我舍不得,我会想你的。”
指尖凝出一道幽紫色的水团,孟娴半是玩笑:“若是实在太想我,就喝下它,你有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