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痴呆似的盯着草稿纸,沉默不语。
“不用想了,”他打断我的走神,说,“有的话肯定马上就想到了,这么久还没想到的,肯定就是没有了。”
我迟疑地看向他,想告诉他,我最大的成就,就是我有女朋友,但是联想到他的岁数和接受能力,我决定还是继续保持沉默。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没办法改变过去,但还有未来。你说宗教创造出来有什么用呢?就是为了宽慰我们的过去……”
我觉得光让他讲不太好,就说我看过阿兰德波顿的一本书,叫《写给无神论者》,里面就阐述了宗教的作用。但我才讲了这么几句,他就“嗯嗯对对”地连连点头,结束了这个话题。
这让我认为,他不仅没有读过这本书,甚至也没有在认真听我说话。
“我要确定地跟你说,你是非常优秀的。”他握着笔,用力在纸上“优秀”两个字下划了几道,然后写出“事业”和“爱情”四个字。
“你怎么知道我优秀?”我打断道。
我知道鼓励来访者是这些医生常用的套路,但我就是想故意抬杠。
“你就是很优秀……”他依旧语义不明地糊弄过去了。
我忍住打呵欠的冲动,瞟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还剩煎熬的二十分钟。我盘算着今晚一定要以这一个小时对我造成的精神伤害为由,威胁裴以北,让我在上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