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路被我拽到了玄关,高跟鞋在地板上蹬得啪啪作响,我都担心楼下的住户投诉。临出门前,我从鞋柜里拿了双勉强可以外穿的拖鞋给她。
“这是你妈妈的鞋子,我穿不合适吧?”她犹犹豫豫地问。
我摇摇头,把拖鞋往她脚边推了推,说,“这是我带过来的,本来打算洗澡的时候穿的。”
所以你待会儿还得把它穿回来,我偷偷地藏了这句话。
第7章
楼下嘈杂的人声来了又去,得益于窗户前那两片不怎么遮光的遮光帘,我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
我躺在床上一动都不想动,只扭过头看窗户的方向,心想这朝南和朝北还真是不一样,我已经说不上来上一次见到刺眼的太阳光是什么时候了。
每天神志恍惚地醒来,再像灵魂出窍一样去挤公交,太阳从东边换到西边,然后在一片黯淡的天光里回到住的地方。
一想到这样的日子还要重复几十年,我每次都恨不得把眼睛一闭,马上就能过去。
关于昨晚是怎么回来的,我已经没有印象了。
我只记得,我带着裴以北七拐八绕地找了很久那个卖炒粉干的大爷,就是找不到。我说再走过一个拐角一定能看到他,裴以北说同样的话我已经说了不下十遍了。
我们争执不休地走着,最后我的肚子饿得咕咕叫,我于是妥协下来,和裴以北就近吃了顿烧烤。
然后……然后发生了什么来着?
我才把左手抬起一个很小的角度,忽然一阵迟钝而强烈的酸痛感袭来,我的手往下一沉,一巴掌拍到了自己的脑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