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高烧不退缩在一起的女子,同他印象中的太后娘娘与母后都不同,这是她第一次将柔弱的一面,这般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他面前,虽然不是有意识的。
怀中的身子再也不似往常那般威严,手中的触感极为柔软,一阵阵冷淡的馨香随着他的动作涌出。
这股冷淡的香气似是要将他拉进,有似是要将他推至千里之外,难免叫人多想。
欲拒还迎。
这个念头刚一出,他耳尖便腾生出可疑的绯色。江微澜是圣洁的,在他心里是如此,他不该如此想她。
沈京辞不动声色地抱着她走进重重叠叠的床幔之中,光滑柔软的床幔被束起,他这才得以走进深处。
身处太后歇息的寝殿,鼻息间满是淡淡的女儿香。
沈京辞将她安置在榻上,侧眸便见榻旁的案几上有一个精致的白瓷瓶,而白瓷瓶内竟是一支干透的木枝。
这般丑陋的木枝立在价值不菲的瓷瓶内,谁看了不说一句暴殄天物。
那根木枝上挂着几片蜷缩在一起的叶子,早就干的不成模样,若是他有心将叶子摘下,怕是不等到手,干透的叶子一经触碰就能在他手中化成齑粉。
枝子上还有几朵萎缩的不成模样的干花,那花生的极小,别人许一眼瞧不出这究竟是什么,可沈京辞一眼就看了出来。
这是他那年被母后派去监视梁常将军,临行前为她折下的一枝金桂。
沈京辞失神的看着那枝枯萎的,轻轻一折就能碎裂几段的金桂枝,眸中暗绿翻涌着。
那日他以沈京辞的身份与她初见,就见李兰亭将朵朵白梅换上,当时他心中便想,那是他第一次送江微澜花枝,想来渐渐枯萎后,也是免不了被女官们抛进渣斗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