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脚下彳亍一阵,隔窗压声扬起戏谑:“襄君谨尊快去快回之命。”语调轻快,尽显活泼。
原想让其安心,不料狂风大雪呛一嘴,她掩口不不及咳出声。
席嬷嬷满脸焦色推开窗,凛凛寒风带着雪沫子刮她一脸,登时冻得牙颤。
前殿隔断处的香屏出声:“席嬷嬷,可是许小姐身子不适?要医女进来瞧瞧吗?皇后娘娘知晓许小姐近日身子不适,所需都备在殿外了。”
席嬷嬷匆匆扫眼窗外,许襄君向她招手,转身扎进月光阴影中化作了一团。
廊下月光流动间勉强看了个影动行迹,席嬷嬷特用小指格挡在窗架间,消化掉动静。
朝外:“老奴整理衣裳撞着架子弄出了点动静,我家小姐无事。”
“嬷嬷,需要人进来看看么。”
“不用,你们莫出动静,小心吵着她小憩,她自小畏生。”
外头温吞应了声‘是’,倏尔噤声。
席嬷嬷搬张椅子坐在床边,脸瞧着床,余光更警惕得放在隔殿的屏风上,生怕有人冒闯。
出了嬷嬷视线许襄君当即跳下廊,以免引人注意。
她一脚深一脚浅地踩着廊下风雪,鞋尖浸染霜气,裙角扬了不少寒凉,这天裹紧斗篷也没用。
许襄君指尖哆嗦,腮帮子僵硬,恶狠狠空吐句:“黎至,你且等着还我这场搏命。”
新年气象,宫内四处挂灯,凡庭院必燃火堆,效仿民间‘庭燎’。
不少未正经当值的宫女太监在风雪里扣紧衣裳,迎寒围着火堆说话低笑,仿佛他们也在过个有模有样的新年。
许襄君越走路越暗,照明的灯盏从十步到一丈,路径愈发荒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