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绾叫住他,摇头道:“劳阿兄费心了。扶枝亲自去问。”
苏敬禾应好,又说要陪她去。
苏绾绾坐马车到了宫门口,她知道,郁行安近来都在官署办公。
郁行安的小厮看见苏家马车,其中一个叫乌册的,迎上来问安。
苏绾绾本来没什么心思搭理,想了想,又撩开车帘问他:“你家郎君,是不是欲纳蓝家六娘为妾?”
乌册脸都白了,半晌后道:“是……是。”
苏绾绾闭了闭眼睛,放下车帘。
她忽然不想见郁行安了。
她作冰嬉摔过一次,便再也不去玩冰嬉。磕上金鸟寺没有救回阿娘的命,便再也不信神佛。
小时候看见父亲养一个别宅妇,她看见了,告诉阿娘,然后亲眼看见向来儒雅俊朗的父亲,将阿娘击倒在地,怒斥阿娘善妒。
从此以后,无论父亲身边的莺莺燕燕如何来往,她都闭口不言。
她不是一个勇敢的人,怕这个,怕那个,也不愿意看见郁行安承认骗了她,再听见他这样那样地狡辩。
他曾经是那样一个清风朗月般的郎君,陪她站在上元节的绣楼上,轻轻推动她的秋千。
他骗了她,然后呢?她听他狡辩,亲耳听见那个清风朗月的人说,不错,过去的一切确是一场幻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