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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行安的这首应酬诗被许多人称赞跌宕多姿、辞致雅赡,在西南道的三十四州传颂一时。

卢七郎再也不愿意写诗。

“卢七,你执念太深了。”终于有一天,山长说,“你亦有光明前景,不可被这些事蒙蔽心智。”

当时,山长语气和蔼,他却莫名从这句话里,读出了对郁行安的赞扬。

看,郁行安看上去就没有执念,永远戴着温和面具,不急不缓。

那时候,他的脑袋也像现在这样,仿佛在燃烧,将他所有理智烧得几欲殆尽。

那天他走回自己的斋舍,在路上看见了郁行安。

那是一个晴日的午后,郁行安坐在湖边读书,郁家小厮不知去了何处。他绕到郁行安身后,将郁行安推了下去。

那年郁行安十四岁,他十九岁。他总是观察郁行安,所以知道郁行安不会水。

之后……郁行安似乎毫发无伤,他被逐出白鹭书院,失去了恩师的庇佑。

他毁掉了自己的一切。在此之后的每日每夜,他最大的渴求,便是重新拜一个名师,再得名师认可。

“郎君,郎君。”护卫的呼唤打断了卢七郎的回忆。

护卫问:“郎君,就快到肖家了。我等跟在苏家马车后头,是要做什么?”

卢七郎盯着苏家的马车,方才路人们纷杂的哄笑、苏绾绾精确的回答,和山长失望的目光、同窗震惊的诘问逐渐重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