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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县,严宅。

方镜辞端着空碗自房间出来,便瞧见严先生负手站于门外。

他稍稍一怔,便颔首行礼道:“先生。”

严先生的目光短促自门上扫过,而后落于他身上,眉心微微蹙着,问道:“你把汤倒哪了?”

方镜辞端着汤碗的手微紧,面上笑容不变,“先生,汤自然是请殿下喝了。”

严先生吹胡子瞪眼,“在我这里就别拿瞎话糊弄我,留着这话哄小皇帝去!”

方镜辞却依旧有几分不放心,“先生应该知晓,殿下如今处境……”

“你以为天下文人都是翟康来、周显那类货色么?”严先生分外不忿,明明方镜辞也是自此而出,回过头却还是留有三分怀疑,怎能叫自己不气?

方镜辞稍一思索,便明白严先生话中含义,顿时面露愧色,“是景之失礼,还往先生勿怪。”

严先生倒不是存心怪罪,知晓他心系安国公主安危,不欲此事被外人知晓,以免牵连太多。他微微叹息一声,“我门下学子不少,属你最为聪明睿智,智谋过人。但其他人,即便愚钝笨拙,也有一颗忠君爱国之心。”

方镜辞稍稍沉默后,道:“先生,忠君爱国并非坏事,但是也要分清楚,忠君是否为愚忠?”

严先生知他甚深,也自然知晓他这番话的含义。他少时叛逆,骨子里便没有忠君爱国的念头。倘若不是为了安国公主,只怕迟早也会仗剑走天涯,而非居庙堂之高远。

“心怀天下,忧国忧家。”说罢,瞧了方镜辞一眼,“你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