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健。”曹丕轻声唤道。

曹植闻声缓缓转过头来,浅浅一笑:“你也睡不着么。”

“少喝些酒罢!说了多少年,你怎么没听进去一句?”曹丕垂眼就看到曹植手中的酒瓶,“今夜又去了哪个酒家,下回我带人去封上个把月,让你没地喝去。”

曹植轻笑:“中郎将又要拿官威压人了。”说着他变戏法般从身后变出一瓶酒,递与曹丕,道:“来,如此夜色不该辜负。”

天边一轮明月,原来又是月圆时分。

曹丕接过,喝了一口,百般情绪被酒意勾了出来。他道:“还记得五年前铜雀台刚落成时,父亲让我们作诗,其中以你的诗最佳,每每读来,感动之情,沁人肺腑。”

曹植漫不经心地问:“你这是在夸我吗?”

“同天地之矩量兮,齐日月之辉光。”曹丕看着他,“寻常人穷尽词汇想写出所见之景,也难写出十分之一,而你不仅写出来了,还写出了景色之外,父亲心里的愿景。”①

“投其所好罢了。”曹植道,“父亲的愿景何尝不是我的呢?你知道我一向崇拜他,想成为像他那样的人。”

他背过身,面朝栏杆之外,望着宫城内一片灰蒙蒙,橙黄色的灯火斑斓点点,洒于其间,甚是好看。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曹植举起酒瓶,“敬此时明月,敬过往,敬未来……”他好似想醉了,喝酒的动作都有些颤抖。

曹丕问:“翩翩公子也是投其所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