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珊听到这话彻底哑然,等她反应过来后发疯一般想要站起身,又被旁边负责看管的警察按着坐了回去。
“满口谎言!那个人渣就是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会把自己的孩子卖了赚钱,那可是我自己的亲生孩子啊!”江珊奋力解释。
女警官又说:“我们这几天也走访了你们以前的邻居还有小区物业,根据他们提供的信息,你在家暴孩子的事情在网络上开始发酵的当天,就拿走了家里的所有钱财,抛下孩子自己逃走了,在他们的反馈中,我们确实很难相信面对钱财和孩子你会选择后者。”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就不爱孩子了,这个孩子我从怀孕开始,就倾注了大量的心血,我生怕他也变成和他哥一样的怪物,从小就全程参与他的成长过程,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怪他自己!他要自甘堕落变成和他哥一样忤逆父母的不孝子,是他把这个家害得支离破碎……”
“好了,江女士,请您不要这么激动,你的情况我们已经了解得很清楚了。”女警官打断江珊的话,示意旁边记录的警察把证词拿给她签字。
江珊稍微平静了一下心情,看了一遍证词,整个人又开始无法淡定了:“我说了我没有参与这起绑架案,那都是那个人渣自己……”
听着江珊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这几句话,警察们对视一眼,无奈地结束今天的审讯。
江珊有口难言,她再想抛弃孩子,也不至于去做违法犯罪的事,她只是以为自己把孩子带出来给了安远就能够从此得到解脱,谁能想到会换来一个可能后半生都被囚禁的下场,她现在就是后悔自己怎么会答应安远的条件,那就是个毫不讲理的疯子!再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就不该嫁给安远,生下一个惹事精的儿子,不,如果追溯源头,她就不该生下江宏院,也就不会有后面的这些事……
警察们可不会理会变成恶版祥林嫂的江珊,在参与审讯的警察们,不,是所有正常人看来,江珊的辩白都是如此无力,明明她参与了把孩子骗出来的过程,却一直死咬着自己没有参与犯罪,所有的辩词都显得如此可笑。
安远恐怕也是知道了这点,才会故意拉她下水,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可把自己害成这样的女人凭什么被放过,他不能好过,那这个女人也一起吧!
在有力的证据面前江珊拒不认罪,是这起案件的一个小难点,另一个更大的难点就在于安远被抓的经过。
安远坚称自己见到了鬼,他咬定江宏院会驭鬼术,还说自己会变成这个样子,就是江宏院在背后给他下了降头。
负责审讯他的警察们简直都快无语死了,每次审讯过程,都是前半段安远对绑架事实供认不讳,一到他绑架小孩后被抓捕的阶段,安远就开始疯话连篇,一下说什么看到了没有脚的小孩在仓库里乱跑,一会又说被鬼揪住了头发差点把他的头给揪掉。
警察们虽然不相信他的说辞,但这个疑点却无法被解释清楚,事实上的确江宏院因为抄了近路,提前梁宇两三分钟到了仓库,当时仓库里只有两个小孩,连梁宇的儿子都差点惨遭毒手,安远怎么会突然放下屠刀开始逃命?
据梁宇警官所说,他赶到现场时,仓库门已经打开,安远跌在地上,一看到他就喊救命,而仓库里只有江宏院和两个小孩。
为此他们还把江宏院请到警局做了笔录。
江宏院面对警察们的讯问,表现得很冷静:“您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安远是想以这种胡言乱语的状态糊弄过去,按照我国法律来说,精神病人发病期间犯下的罪行可以减轻处罚,我怀疑他是在看到我和梁警官找过去时,心里就想好了用这种办法脱罪。”
做笔录的警察们对视一眼,似乎被这个说法给说服了,而且江宏院是作为受害人的家属,警察们也没太逼迫他,又跟他了解了一些安远的情况后就让他走了。
把江宏院送出警局的大门,梁宇似乎是想了很久才问道:“你觉得安远的话是真的吗?”
江宏院沉默地看着梁宇,这个问题他已经解释了很多遍了,而梁宇此刻问出这句话时,眼中却似乎带着一些不该有的迷茫。
“我儿子的伤快好了。”梁宇话题一转又说道。
江宏院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起这个,只是礼貌地回应:“那很好,祝他早日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