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因为你没过来断后,我们死了二十七个兄弟,”狼王心潮起伏,还没从失败的沮丧中恢复过来,忽将一样东西扔到修鱼稷的脸上。
修鱼稷伸手一抓,居然是一只狼的头颅,脸色不禁一灰。
“你十一弟的头也被贺兰觿砍了!”狼王咆哮着道,“人早晚会死,为救这些垂死的人,不惜葬送二十七条好汉的性命,值吗?”
“值,很值!”修鱼稷指着熊熊燃烧的火堆,“这些病人是我们的亲人、是受伤的战士、和我们一起逃过难、一起打过仗,虽然有病,命和我们一样珍贵。他们是弱者,更需要照顾和保护。我们也会有受伤的一天,也会有得病的一天,甚至也会有衰老的一天,也有可能成为六营里的一员,珍惜他们就是珍惜自己!大王,他们有资格活下去,也完全值得去拯救!就算不想活了,想离开这个世界,也得是他们自己去选择。他们没有犯罪、不是拖累,我们不能为了方便,为了保命,就这么轻轻易易地让他们去死!”
四周很安静,山谷吹来的风呼呼作响。
三座火堆,自顾自地燃烧着……
狼王的喉咙咕哝了几声,目色陡寒:“你的意思是说——我错了?”
“是的,大王。”修鱼稷双手捧着狼头,郑重地交给了身后的修鱼鉴。
几百年来,从没有一个修鱼家的人敢于像这样跟狼王讲话,敢于跟他当众叫板。
他一定是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