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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店一直由妈妈和奶奶帮着照看,生意谈不上有多好,倒也没亏空,还雇了个送花的伙计,听说是个辍学的高中生,一脸青春豆,没事就爱和皮皮妈讨论各种花妆品,和奶奶交换豆瓣鱼的十二种烧法,两个女人只差没把他当亲儿子。

皮皮回到家发现自己成了多余的。妈妈和奶奶破天荒地和好了,各司其职忙前忙后,爸爸有时也过来帮忙拖货,一家人说说笑笑,其乐融融。奶奶说,这个家的日子从没像现在这样有盼头。

越是这样,皮皮的心情越是沉重:如果家麟还活着,会有多少好日子在等着他?

到家的第二天,皮皮去了家麟家,向他父母报告了家麟的死讯。

她省略了具体的地点和过程,只说是在一次森林露营中遭到野兽袭击,家麟为了保护她牺牲了自己。遗体已经掩埋了……

家麟妈当晚就住院了,难过得滴米不进。家麟爸略为镇定,但瞬间苍老了许多。

皮皮有点奇怪。无论是家麟妈还是家麟爸,在她的印象中都非常精明能干,不好打发。家麟是他们唯一的孩子,绝不会因为皮皮的三言两语,儿子的死就不追究了。

皮皮帮着办完丧事,又照顾了家麟妈一个月直到出院,才知道答案。

“家麟临走前给我们打过电话,说这一趟出门可能会遇到危险。”家麟爸安静地看着她,“如果没有回来,希望我们不要究根问底,更不要为难你。”

皮皮的眼泪扑扑直掉,想起家麟死前最后的一刻,用尽气力推开自己……

“叔叔、阿姨,家麟为我而死。我会替他照顾好您们,请把我当作您们的女儿吧。”皮皮抱着家麟妈放声大哭。

在伤心和混沌中度过了两个月后,皮皮的身体发生了一个变化。

她已经连续几个月没来月事了。

刚发现的时候她没有当作一回事。皮皮的月事向来不准,遇见贺兰觿之后就更不准了。忽长忽短,忽多忽少。但基本上一个月还是会有一次,只是日期不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