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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定了主意,行至他们身前,没有再多言,沉默地俯身解开麻袋。

见到鼻青脸肿、几乎辨不清原本样貌的叶鹤书,她又忍不住心怜兄长,尽量放轻动作,小心地将他背负起。

“叶姑娘。”袁五郎对她还是不忍,唤了她一声,在她身后扬声劝道:“人需各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与他虽是兄妹,但也不能总为他收拾烂摊子。我听说了晏医师的事,唉,你还是为自己日后的生活思量吧。”

叶鹤衣脚步微顿,知他是一片好意,却不能依他提议去做,轻声自语道:“我兄长只是病了,等他病愈就能恢复成从前稳重妥帖的性情。予安也还活着呢,我与他会重逢。”

她的语气很笃定,却更像是为了劝说她自己相信。

将叶鹤书背回他的卧房,因时辰太晚,不适合去寻医师来,她只得选择去一趟晏予安的住处,寻找治疗兄长的药物。

然而由于她这些时日一直在山中寻觅通往崖底的道路,不曾回到叶家庄,兼有下人们得到庄主吩咐不必再管晏予安的房间,这里竟就一直无人前来打扫。

推开门,闻到淡淡的灰尘潮味,意识到晏予安已经不在她身边很久,仿佛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温热的泪水忽然从她眼眶涌出,划过面颊,在地上砸出小小的圆形湿印。

明明从兄长口中获知晏予安坠崖、生死不明时,她没有流泪;众目睽睽之下,跪地替兄认错道歉时,她也没有流泪——现在孤零零地独处在没点烛火、一片黑暗沉寂的房间里,无人可以聆听她的委屈,她却实在控制不住悲伤满溢而出。

她咬住下唇,将方才不曾用以保护兄长的拭雪剑出鞘。

它仍是漂漂亮亮的样子。

叶鹤衣不知如果晏予安仍然活着,为什么不借她的魂血玉佩联系她,或许他正处用不了玉佩的状态,又或许正处在遥远到连魂血玉佩都无法联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