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孟西岭呼吸紊乱,浑身热汗,仿若在滚烫的热水中大泡过一场。

窗外的天还没亮,宽敞的卧室中一片漆黑。

黎明前的夜色十分安静,房间中仅剩下了他急促的呼吸声。

那个荒唐的梦、实在是、太真实了,她的声音仿佛还萦绕在他的耳畔,香味还缠在他的鼻端,令他茫然错乱又倍感罪恶。

他也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梦了。

那幅画就像是蛊物一般,仅仅是看了一眼,便深深地攫摄了他的心魂,清晰入微地刻进了他的脑海中,无论如何都忘不掉。

孟西岭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吐了出来,清醒了一些之后,掀开被子下了床,迅速把睡衣脱了,然后去卫生间冲了个冷水澡。重新回到卧室后,他把床单被套拆了下来,卷着被弄脏的睡衣一起送去了地下一层的清洗室,也没分颜色,烦躁地团成一团扔进了一个洗衣机中。

伴随着程序的进行,洗衣机开始工作,孟西岭却一直没有离开,突然走了神,目不转睛地顶着不断翻滚的洗衣筒。

水流声哗啦啦的响,混合着衣物的床单被套仿若万花筒中的图形,不停地被翻滚搅动成了任意形状。

清洗到一半时,孟西岭才忽然意识到,自己没往里面加洗衣液。

还能洗干净么?

洗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