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情却很静。
好似超脱物外,眼底里只剩下那一双鞋。
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一种残酷荒诞现实带来的崇高的冲击。
静穆的,静谧的。
她呆呆看了很久,直到外公推了推她,她才如梦初醒地跨过那道槛,走进了门内。
“鹤哥,吃饭了。”
她说。
于是沦陷在一片断垣残壁中的少年如梦初醒地抬头,看见了一对推开颓靡大门的祖孙。
稚嫩的少女眼边儿泛红,对他又说了一遍:“鹤哥,我们回家吃饭了。”
家?
家在哪儿呢?
他自卑地低下了头,却没有再缝补那双残破的鞋。校裤下露出一截满是鲜红的印子的雪白踝骨,手背上满是疮痕。
洁白的雪人在被一个残酷的春天消磨。
她在心里轻轻地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老人弯腰握住他那双鞋,攥在年迈的手掌里,不容拒绝地推过一碗面:“什么都别想,先填饱肚子。”
面上是烫熟的生菜,面下卧着两个煎得金黄的荷包蛋。
他吃得很仔细很仔细。
汤底下一根面一根面都要扒进嘴里,每一口汤都顺着食道落进胃里。
三个人都坐在台阶上。
一双小小的手在他头顶驱赶着飞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