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还有这么回事。
孟恪示意她换另只手。
“但我那个时候真的觉得没希望。”李羡说。
失去身份一个已经够人受的了,又多了遗嘱的压力。大概没有人能在这种情况下保证这桩婚姻将永远固若金汤。
“我的身份也有特殊,孟隽早就看不顺眼,公开矛盾只是早晚的事。老爷子的遗嘱把这件事推得凶险许多,所以我需要时间谋划布局。”孟恪嗓音沉敛,看向镜子里的人,“这一年半你没见过我,但我见过你许多次,有时候只隔了一扇门,想就这么把你带走......但确实有很多场合,我需要跟现琼逢场作戏。”
李羡鼻尖泛酸,低下头,蜷起手指,擦过他掌心的泡沫。孟恪握住了她的手,确认存在似的收紧。
停顿许久,只有流水冲刷纠缠在一起的两只手,哗然作响。
李羡听见他几分压抑的低声,“不能对你太残忍。”
心底几乎一震。
她扭头看着他被灯光裁出的冷峻分明的面部轮廓。
这个人傲慢理性、长于计算,骨子里未必不正直。
他的出身像纽死的结,并不磊落,这个结却没有将他永远拖拽在阴暗角落。
李羡伸出另只手,去牵他搭在洗手台一侧没有冲洗的手,一起放到流水底下。
泡沫逐渐被流水带走,两只手恢复本来的面目。
水龙头被拧死。
狭小逼仄的空间,呼吸声交缠。
旧房子隔音不好,传来不知是楼下还是楼下的笑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