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微调)

大约半分钟。

有陌生人说话声,大约是楼下的物业管家。

李羡睁开眼睛,看到身前半蹲的孟恪。

“刚才路上太急了。缓一会儿就好。门,在找什么东西,“子玮去楼下取卫生巾了。”

“嗯。”

“好点了么,还疼么?”

李羡双手抄兜,看着他。

孟恪解释:“刚才你的手一直捂着小腹。”

她眼睫轻颤,答非所问:“谢谢。”

转身回客厅。

孟恪在脚边的橱柜里找到热水壶,接水冲干净,倒掉,重新接满,连接墙面插座。

热水壶运作,轻声嗡鸣。

他转身,单手撑着岛台,看过去。

李羡坐在沙发角落,俯身,用胳膊撑住上半身,肩后发丝滑落。

恍然想起19年年初,在福森的小镇,那天她要坐马车,路上受冷风,脸色煞白捂着小腹。

那时候总觉得她是个混沌幼稚的孩子,不怎么坏,也没那么好。

那夜他也疼。她去弄了热毛巾,弯腰覆在他膝头,低垂眼眸,整理边缘。他叫她去睡,她应着,回到床边,却不进被窝。

跪坐床沿,用额头抵着窗框向外看,哈出的热气在玻璃上化成白雾,指尖滑动,留下各种图案。

-彭润说你们这种人,结婚都是为负责任,我想了好几天,才弄清楚你们的逻辑。你觉得到了年龄,应该有体面的婚姻,结了婚,理所应当对太太发生感情,然后走完这一生,对吗?

-二哥,你有没有想过,你们不是因为夫妻身份才走到现在。你喜欢她,不是你理所当然喜欢她。虽然你觉得这是种必然,但这不是婚姻的必然。

-这段关系的出发点是你选择了她,往后走的每一步,都是因为你对她的喜好。从一开始你就投入了感情,只是由少到多而已。

这是去年春天,子玮愤然留给他的一番话。

福森那晚,穿鹅黄色棉质长睡袍的女人,是漫无边际的冬天里唯一一抹亮色。

她留给他的印象,要比他以为的多得多。

公寓空旷安静,咕嘟声越来越突兀。

李羡托腮,扭头看向厨房,落入他的眼睛,却是一怔。

孟恪站在那,正看着她,寡薄冷邃的一张脸,目光里两分让人恍惚的温柔怜惜。

李羡沉了口气,扭脸看向窗外。

孟恪回神,转身从身侧橱柜取出瓷杯,拧水冲净,搭在金属架沥水。

“子玮大概还有多久回来?”

这样等孟子玮回来,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孟恪抬腕看了眼时间,取下瓷杯,提壶倒水,“不知道她去哪里找,出去有十多分钟了,应该很快回来。”

水声轻潺,倒入一半,他拧开纯净水。

窗外天色澄净。

李羡对手指,身后脚步声渐近,她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