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这话便有失偏颇了。”

雨滴顺着伞檐落下,少年的声音依旧温润如水:

“宁州,锦州,凉州,晋州,常州……不知多少百姓因为阁下一己私欲家破人亡,究竟是谁更卑劣?”

“那些人又关我什么事儿?我孤苦无依,快要饿死的时候,他们从未助我!只有阿兄,只有阿兄他们。”

“若你是普通百姓,甚至是一方悍将,你说这话,我挑不出理。穷则独善其身,将者谋胜不择手段。

可你黎氏是为谋国。因为百姓与你无关,你们便用他们的血肉为你们铺平脚下之路,你们究竟是在复国,还是造孽?

况且,小小稚儿却能在你父母双亡之后,等到被穆家收养……你又怎知,是否有隔壁人家为你轻掩屋门护你一夜安宁?你又怎知,是否是邻家的大黄狗吓退了心怀叵测之人?”

徐瑾瑜语气平淡,可却句句质问,黎越抱着“陈为民”的尸身,却不禁后退一步。

他虽早慧,可是当初年岁太小,他已经有些记不大清楚了。

可徐瑾瑜这么一说,他似乎想起当初他真的听到门响动的声音,他当初吓得缩在柜子里,一觉到天明。

有似乎真有那么几声洪亮的犬吠响起,他又怕又惧,却也一夜安好。

可是,他在回到太孙手下后,曾亲自下令,屠村。

“徐瑾瑜,你究竟如何知道的。”

黎越终于冷静下来,他差一点儿便陷入了徐瑾瑜的言语陷阱: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黎越无愧天下,而今不过是成王败寇!”

“你出生的村庄被人屠村的命令是你下的吧?那你以为,此间种种,我又从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