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林木元同样不赞同唐家远:“我三十九岁认识悠悠,爱上她之前我也和你有同样的想法,老唐,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去描述那种感情,喜欢只是喜欢,喜欢跟爱,差很多,老婆爱花,我也慢慢跟着爱花,这种改变给我带来的不是困扰,是幸福,我很高兴我能和悠悠聊如何种花养花聊一个下午,”林木元提起于悠悠,眉眼总是会格外柔和:“或许等你遇到你爱的那个人,你就会理解我了。”
说完,林木元碰了碰唐家远的杯子,有于悠悠在的场合,林木元像是变了一个人,温柔,体贴,只有偶尔的俏皮和幽默才能让唐家远想起他是那个他认识了许多年的不着调纨绔子弟。
“祝你找到真爱。”林木元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的对好朋友说道。
唐家远却不把林木元的祝福往心里去:“谢谢你的祝福,但我更喜欢及时行乐,爱,是虚无且无用的东西,我不需要。”
林木元哈哈大笑,接过唐家远的酒杯放到一旁的方桌上,随口道:“助理跟我说下周栾鸣飞在暨城办一个酒会,邀请了我,你呢?收到邀请了吗?”
唐家远颔首:“他给我打了电话,我还在考虑。”
“不是吧,老唐,你现在什么情况?我听说那之后你也没追求人家,也没怎么管暨城这边的事务,因为你当初包养那小明星的事儿还省着气呢?”
唐家远睨他一眼:“一个不听话的玩意儿罢了,我至于?”
“那怎么了这是?”林木元嘿嘿一乐:“该不会是觉得在栾鸣飞面前丢了脸,不好意思去见他了吧?”
唐家远抬起手腕正了正有些歪的手表,语气平淡:“刚开始确实有点儿,追人自己屁股却没擦干净,还被爆出来,着实丢脸,但也不得不承认,鸣飞的确不喜欢我,当时我见他时还说再过几年他身边要是还没人就再追追,这段时间倒是觉得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何必做无用功,我本来就不爱强人所难,对许致是,对他也是。”
林木元冲唐家远竖大拇指:“我就服你这点,坦荡,这事儿搁我身上,换我在悠悠面前丢这人,我是不敢直接跟你说,哈哈,行,那你去不去?”
唐家远想了想:“我回去看下行程。”
从林木元家出来,外面开始下雪,海市的冬天下雪下的极少,就算下,也只是最冷的那几天下一两个小时,还没落地就先在空中化成了水,最后只是一场寒冷的冬雨,海市多数冬天都是湿冷无雪,但今年的气温格外的低,冬雨变成了雨夹雪。
司机在唐家远身边撑着伞,唐家远往车上走的时候目光无意识地落在了路边树梢上积累的那一层薄薄的雪,在月光下微微泛着银光,唐家远没来由的想起来陈星杰那头奶奶灰的头发丝在光下看也是这样的颜色。
坐进车里的时候唐家远有些恍惚,仔细去想,其实陈星杰的面容他都记不太真切了,要说他漂亮吧,他这一年多来解决需求时睡过的男孩哪个不漂亮?要说他有趣,跟陈星杰做的那些破事儿比起来,总是无趣多余有趣的,要说陈星杰特别——从不守规矩,自高自大,狐假虎威这些点来说,他确实算得上某种程度上的特别。
这样一个人,唐家远今晚上却不明原因的有些怀念。
兴许是因为当初开盲盒的刺激感?
暨城,一周年庆酒会现场。
酒会下午五点开始,而这一天陈星杰和张哲都很忙碌,陈星杰感激这些忙碌,这让他没有太多时间乱想。
为了今天,陈星杰已经准备了太长时间,昨天晚上他特意又去看了一遍许致演的那部拿奖的电影,许致在电影里饰演一个职场精英,电影的情节对陈星杰来说已经索然无味,任谁看一部电影上百遍都觉得如此,陈星杰要看的,是电影里那个总是穿着正装的年轻许致。
这一年多,陈星杰把像是一个许致的狂热粉丝,他把许致从出道至今所有的影视作品,对,所有的,全都看过了,不止一遍,甚至不止百遍。
陈星杰没有社交,没有娱乐活动,他下班后就在在家里看许致的电影、访谈等任何有他身影的视频,一遍一遍,看完,模仿,然后再看,再模仿,直到累了睡着。
白天,陈星杰上班,跟在栾鸣飞身边做助理,他的眼睛也很少从栾鸣飞身边离开,他学习栾鸣飞的处事方式,工作方式,说话方式等等。
时间回到酒会当天,今天一大早,天还没亮,陈星杰已经从床上爬起来了。他穿上了和许致电影里几乎一模一样的正装,站在镜子面前,熟练的将头发一丝不苟的梳上去,打上定型,接着带着伤疤的手从柜子里拿出一排香水,挑了一只栾鸣飞喜欢用的同系列的男香,喷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