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桌上没喝完,还剩下半罐的桃子汽水,方燃知突然很想现在就跟陆霁行接很甜的吻。

更不想工作了。

“当当当——”

房门被敲响,这次休息时间肯定到了。

匆匆说两句挂了电话,方燃知的心跳还没平稳。

幸好演员有专业素养,面上不会有异。

综艺结束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明后两天还有场录播。

仍然要住在酒店。

三点后没工作,方燃知吃完午饭回房间,终于得空摸手机。

恢复好的陆启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跟两位叔叔计较,回复了消息。

中午聊天时方燃知问:【你刚才语音里为什么要说你爷爷是神经病啊?】

陆启回答说:“你现在是不是在工作了,我在看直播,你玩游戏怎么老输啊,真是恨铁不成钢我给你发消息你也不能实时跟我聊天反馈,我也不知道你想问什么,那我就随便说说吧。”

“我十一二岁的时候,爸妈出车祸去世了,这个你知道。十岁左右,记忆就有很多了。”

“成孤儿以后,我先是跟我爷爷生活了一段时间”长语音里,陆启的话音停顿片刻,似乎是在回忆,“我不是很喜欢跟爷爷住,因为他总是抱着一个白色的陶瓷罐睡觉,卧室的窗帘每天都不拉开,屋里非常暗,奶奶的相框就摆在他的床头柜边——应该是,我记不清了。”

“他对我很严厉,他的严厉跟小叔不一样。小叔生气能对我发火,就算我挨打,我也知道挨完揍这件事情就能过去了,小叔不会再说第二次。可是爷爷他根本不说我错在了哪里,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我,让我自己想,虽然不会挨打,但是燃哥——小叔叔你可以想想那个场景,他让我自己待在没拉开窗帘的房间,不让我开灯,只让我反思,隔半小时就来问我,知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儿,真的很吓人,那时候我才多大啊”陆启哀嚎道,“丝毫不夸张地说,看见他我心里就发毛。”

“然后小叔呢,跟他关系又非常差,为什么差劲我也不太知道。德国的家他回去得很少,就算回去,可能也只是去那边的陵园祭奠一下奶奶。有次他回去的时候,没在外面看见我——因为我又被关在房间里思索自己哪里错了——我跟你说!”陆启的声音突然激动,讲故事讲到兴奋处似的,“然后小叔他就推开我的房间门,牵着我走出去,无视爷爷的气愤,把我给带走了!说以后他来养大哥的孩子,不劳烦爷爷费心,哈哈哈哈真的,离开德国后我再也没有提心吊胆过。所以从那天开始,我就在心里暗暗发誓,我以后一定要好好孝敬我亲爱的小叔!”

四五条长语音到这里戛然结束,前面听得方燃知心揪,后面听得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