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不知道的是,如若方才他没有回头,躲藏起来让陆霁行找不到。

事情才会真的往不可控的方向脱缰发展。

“先生”方燃知全身不自主地进入戒备状态,很慌。

“嗡——”

就在这时,桌面上的手机响了。

方燃知急忙搂紧陆霁行的脖子示意:“先生,有人找你。”

即将走出房门的陆霁行只是往桌面上掠了一眼,扫到“陆贺冲”的备注,脚步丝毫未停,继续朝前走:“不重要。”

方燃知觉得很奇怪,试图与陆霁行讲道理:“为什么呀?您想想把我关在家里,到底是为什么?先生,我是爱您的啊。”

“嗯,”陆霁行垂眸,客厅的灯光落在他眉目处,但没往眼睛里映,“我很庆幸你爱我。”

如果不爱,不敢保证他会不会成为第二个陆贺冲。

百分之八十是会的。

他们是父子。

他们很像。

二十分钟前,方燃知落荒而逃的惊恐表情犹刻眼底,陆霁行才发觉,他受不了只只脸上有这种抗拒的神色。

他对方燃知说,也是对自己说:“宝宝,不要怕我。”

“我不会伤害你。”

“我保证。”

德国下午两点,陆贺冲计算着国内的时间。

才晚上八点钟而已。

这么早,陆霁行不可能已经休息了。

手机静静地躺在手心,布满沧桑的拇指按在屏幕上方轻轻摩挲,盘佛珠似的。

六十多岁的眼睛已不如年轻时清明,有层泛白的阴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