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刀割在腕间的时候,一点都不疼。利刃划开皮肉,首先是热,像火一样燃烧,接着才是血液争先恐后涌出的刺痛感。

卓轻邈割得很深,没留手。

可他的血只流出一点,伤口上方的位置就被一条红色的细绳紧紧勒住了。

那是双很小的手。

手的主人明显还没长大。

卓轻邈怔愣着,抬眸,看见一个 11、2 岁的小男孩熟练地替他处理伤口,好像他已经替别人也这样处理过好多次。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仿佛在害怕血液的流淌,但他仍然在努力地按着。

“你干什么?”卓轻邈不认识他,第一句却不是你是谁。

他只是震惊这个男孩子的做法。

小男孩抬起脸,声音是稚童的音色,还未经历变声期:“哥哥,茶茶姐说,如果人死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说:“你活着吧。”

卓轻邈不明白,说:“你懂什么?”

语气有点恶劣。

“我也在福利院长大,我是懂的。”12岁的方燃知,没有被这抹凶吓跑,眼睛漆黑一片,眼神却并不天真,“你从厨房里拿刀的时候,我就在跟着你了。”

“而且还已经偷偷地打了急救电话,救护车在路上。我只能帮你包扎一下,其他的不会,止不了血,你需要医生帮你。”

他跟卓轻邈差 5 岁 ,卓轻邈跟他互不认识,小孩子与大孩子的住处也不在一起,顶多只是碰过几次面,也记不住彼此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