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之间,不禁放声大笑。

只不过,谢辞可笑是可笑,但北疆需要这样人,他将来也需要这样的人。

冯坤和蔺国丈父子不一样,没那么多侥幸和还好,他很清楚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还满满的蚁穴无处不在,千疮百孔的边军是绝对挡不住北戎的。

只不过,过去冯坤高居权位的同时,心中藏着一团恨不得崩之而后快的火。

恨不得这个让人无比愤恨和恶心的王朝被外寇冲溃才好,让玉阶上那位不可一世的九五之尊尝一发宗庙尽毁的亡国奴滋味。

那是一种极度暴虐的情绪,已经压抑了十多年,越积越深。

只不过,国朝将来若由他摄掌的话,那又另当别论了。

冯坤笑声一收,他蓦地垂眸,首位台阶有三级,他站起后站在第二级,与谢辞的视线将近平齐,两人凌厉对视,冯坤对谢辞的猜悉不悦忌惮至极,但谢辞说服了他。

一上一下,最终无声达成了协议。

冯坤冷冷道:“回去准备,五日内你会接到调令。”

他侧头,招手低声说一句,一个不大的牛皮封由殷罗迅速折返书房取来呈于他的手中。

冯坤将牛皮封扔在他的怀中,“滚!”

……

谢辞率人快步而出,来时一身紧绷,出时一身轻松。

天光乍现,落在他的脸上和身上。

长靴落地一步接一步,仍旧既稳又沉,他翻身上马,如来时一般策马飞驰过长街。

当天,嘚嘚的马蹄声出现在京郊,谢辞折返大将军府,旋即让人通知了顾莞,他迅速穿地道而过,亲自去接顾莞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