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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庙远不如大佛寺壮观,卢世子怎想起来在济州求佛?”

她方才问的卢辰钊尚且没答,此时又问,便见那人敛起神色,面?上肃重起来。

当李幼白觉得他不会回答自己时,卢辰钊忽然?悠悠开口,虽面?朝掉漆的佛像,但话?是说给她听的。

“祖父祖母在世时,我还小,常去他们?院里玩耍,便见着父亲和几个叔叔跪在小佛堂中,我以为他们?犯了什么大错,便趁着众人不注意,躲到佛堂供案下,将布挡住自己。

祖父进?去后,他们?便依次认错,但到了父亲,他迟迟没有开口。祖父愠怒,拿戒尺抽他掌心,我听得胆战心惊,而父亲所执着,无非想要去京城赴考,与他同窗好友比出?上下,父亲过了乡试,却被祖父摁在齐州。

直到几位叔叔离开佛堂,父亲还跪在那里,我不敢爬出?来,在供案下面?睡着了,翌日醒来时,发现父亲走?了,再看?见他,他已经平静地接受祖父安排,做了个闲散官职,再没提入京的事。”

他讲的和缓如水,李幼白瞬间懂了他的意思,之前去镇国公?府时,兄长便说过公?府事宜,比起功名利禄,能安稳活着更重要。

所以卢辰钊在功德簿上写的不是学业,而是和睦团圆,安乐康健。

但看?他神情怏怏,并不高兴,加之他又用镇国公?的例子引起话?术,李幼白猜测,他跟当年?的国公?爷一样,内心都想去京城赴考,但碍于某种不可明说的原因,他得留在齐州,做个安稳闲散的世子。之后顺理?成章承继爵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重复老?国公?爷的旧路。

她不知该怎么回答,想了会儿,转头面?朝佛像,说道。

“人之一生,先见自己,再见天地,后见苍生,历经俗事而顿悟出?自我真谛。困与我执,顿于一隅,便只能固步自封,先苦于结果?,而不知己之所求。因果?循环,怨怼痴嗔,无休无止,无止无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