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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池从书房走出,手里抱着几卷纸,李幼白扫了眼便知贵重,薛涛笺,澄心堂还有蜀地麻纸,但见莲池虚松的样子,像是再寻常不过。

“李娘子,你来找世子爷?”莲池很是意外,说话语气扬了起来。

李幼白点头:“劳烦帮我通传一声,谢谢。”

莲池随手将纸递给杵着的小厮,然后进了主屋,不多久便出来:“世子爷叫你进去说话。”

卢辰钊刚从二房回来,与几位叔叔说起荫封之事,镇国公府有祖例,不管分家与否,各房郎君若是要走官途,一应支出皆走公中。母亲是长房,掌管镇国公一脉的所有账目,她已然备好所需钱银,只是事情繁复不好自行决断,遂索性都推给了国公爷和儿子,自己乐得清闲。

今年宫里来了人,是长公主身边的中贵人,与镇国公和叔叔们传达了上意,道陛下采纳长公主提议,要将勋爵世家里的郎君提拔起来,陆续委以任命。总不好这厢科考取尽寒门,那厢冷了权贵的心,引得私下议论。

国公府打点了中贵人,道感激圣上恩情。

人送走后,几房亲眷便聚到一起,怎么看,这事都有点古怪。

若说往年,公府即便想要给宗族里的郎君捐官,只消自行打点吏部官员,都是心知肚明的关系,又不是重要官职,无非闲散职缺,哪里用的着惊动宫里。何况还是长公主府的,那位中贵人,可是历经两帝的老人,侍奉过先帝,之后又在陛下跟前当过值,后来长公主见他做事妥帖,便与陛下要了他。

陛下与长公主的姐弟情,向来深厚,但凡长公主要的,没有不给的。

四房人商量了一番,最终谁都没有开口。虽说卢辰瑞功课不好,可四叔也没想给他捐官去京里。

卢家祖训,最重要的便是明哲保身。有命活着,才是上上策,最怕明面上风光,背地里腥风血雨。当年随太/祖东征西讨打天下的老臣,有谁像老镇国公一样急流勇退的,不是不知道功高盖主,也不是不知陛下忌惮,只是舍不得手中的权势,一时贪恋酿成大祸,累及妻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