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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长吁一口气,脸上难得没有了笑意,而?是提起了一件往事:“殿下或许不记得了,十一年前,三皇子的生母良妃暴毙,名为病死,实则被今上囚禁,处以?极刑,你我二人?都被召去观刑。今上说,良妃欺君之罪,早在三皇子降生前就该死了,他?留着这女人?苟活这么多?年已经是恩典了。殿下可知道,良妃到底犯了什么罪?”

宁修云笃定道:“与人?私通。”

裴延一叹,说:“殿下英明。这世上许多?人?都信鬼神之说,即便是心智再坚定的人?,谣言中的诅咒一一应验,恐惧自然?也会滋生。即便天横贵胄,也是一样的。”

曾经带起流言的人?以?为计策并未成功,实则那已经成为了一根刺深深扎入皮肉之中,日?渐疯魔,为了摆脱所谓的“天命”,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来都不稀奇。

宁修云张扬一笑:“裴卿,那你说,这诏书孤能不能下?”

裴延一撩衣摆,跪得真心实意,浅笑吟吟:“大启境内,无敢不应。”

第61章

一刻钟之后,临时太子府书房中,裴延站在桌前,往一个空白明黄卷轴上书写召令,他?按照太子给的宣纸上的草稿,自?己润色一番,几乎没怎么犹豫便落笔了。

宁修云坐在椅子上翻看书卷,是让沈三刚找出来的《大启律》,被江行松找上之后,他深觉自己在这方面的知识有所欠缺,干脆把?这东西当闲书看。

裴延一边写着一边感慨:“半月前在病中,微臣都不?曾想过还有再为殿下做事的一天。”

他?手?下不?停,视线却隐晦打量着宣纸上的字迹。

方才只顾着看宣纸上的内容,这会儿再?看这一纸的狂草,觉得哪哪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