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章逸轩对上他清澈又明亮的眼睛,有些脸红的嘴硬道:“要做就做全套的。”

兆子为假装没听明白,歪着脑袋好奇道:“什么做全套的啊?师兄莫非说的是······”

“是做戏!”章逸轩面红耳赤道,“你脑瓜子里一天天装的都是什么啊?”

被他这么一说,兆子为立刻睁着两只水汪汪又无辜的大眼睛看他:“师兄,我也没说别的啊,我就是以为,你要从里到外给我做全套的衣服呢。”

“你!”章逸轩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只能有些烦躁的甩甩手,大步走开。兆子为赶紧从他后面跟上去,趁机抱了他的肩膀一下,笑的比无云的夜空还要晴朗。

两人去了成衣铺子,给兆子为买了一身新的外衣后便回了客栈。因为今天回来的比较晚,厨房已经没有饭菜了,章逸轩便跟店里的人商量一声,借用厨房给兆子为下了一碗清汤菠菜面,又卧了一个荷包蛋。

因为外面的大堂都收拾干净了,两人索性就在厨房里坐着吃。兆子为喝了一口面汤,发现章逸轩的手艺是真的好吃,竖着大拇指连连夸赞:“师兄你这面煮的真好,又软又滑,菠菜也烫的恰到好处!这把葱花撒的也是点睛之笔,真的绝了!”

这有些浮夸的赞词让章逸轩笑了起来,哼了一声叫他赶紧吃饭,再好的面如果泡涨了也不好吃了。

“师兄,上次你给我做炸鸡的时候我就想问了,你做饭怎么这么好吃啊?”兆子为吸溜着面条问道。

“我刚开始一个人住的时候,花销比较大,当然是能省就省,饭也是自己弄个小煮锅做得。久了自然就什么都会做一点。”

章逸轩甚少谈起自己的事情,兆子为见他难得开一回口,赶紧顺藤摸瓜,希望他能说的再多一点。

“不讲。”章逸轩干脆利落的拒绝道。

“师兄,讲嘛讲嘛,人家好奇。”兆子为自从知道章逸轩架不住自己撒娇后,就越来越喜欢对他撒娇了。

章逸轩面色微红,有些嫌弃的推开他凑过来的脸:“我的过去有什么好说的,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而已。”

兆子为摇着他的胳膊道:“师兄,这不公平。我都把我过去最丢脸的事情跟你说了,但是我还一点都不了解你呢。你就说嘛,咱俩都同生共死过了,还有什么不能坦诚相待的。”

因为实在架不住兆子为那种、恨不得生出根尾巴摇的劲儿,章逸轩没了办法,答应吃完饭回到房间里再跟他说。

两人收拾完碗筷回到楼上,一推门发现木窗半开着,冷白色的月光淌了一地。似乎是因为打扫过不久的缘故,清甜又浅淡的熏香在空中飘荡。兆子为催动灵力,只点燃了一盏落地的瓷灯,暖黄色的烛光在红纱的灯罩后透出来,婆娑的像一团在风中摇曳的花。

“师兄,给我讲讲吧,讲讲你的故事好不好?”兆子为牵着他进了房间,把他堵在雕花的木门上,伸手给他理了理耳边的碎发。

章逸轩觉得按照自己的计划,现在应该推开兆子为的,只是现在气氛太好,兆子为的手也太温柔,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了。

“先说好,我的过去很无聊的。”章逸轩垂着眼帘,有些紧张的说道。

“不会的。”兆子为轻轻的抚着他的发顶,“师兄的过去,我都喜欢。”

章逸轩过去24年的人生,就像他自己说过的那样,平平无奇。

从他开始记事儿起,他就是个乖孩子,幼儿园会拿小红花,小学会拿三好学生,中学会拿奖学金,到了大学就是学生会长了。

按照他爸妈和妹妹的说法,就是优秀的像正比例函数那样,一路平缓、无波无澜的向上,所以最后他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去到大公司当财务,大家也没有觉得有什么意外,只觉得他优秀的理所当然。

父母虽然爱他,但是从来没问过他在外面过的好不好、苦不苦,因为他们知道章逸轩能照顾好自己,所以都把精力更多的放在古灵精怪、整天一堆鬼点子的妹妹身上。

更可悲的是,章逸轩自己也认同这个结果。他的印象里,就是要能者多劳,弱者就是比强者需要更多的关照。他比妹妹强,所以就应该更独立一些,不应该跟人撒娇。

所以当他在每个月付完房租后,穷的都要靠信用卡买菜吃饭的时候,他没问家里人要钱;当他因为不喜欢勾心斗角,没有按照上司的暗示尽快站队结果被边缘化时,他也没跟家里人说。

而他出事的那个早上,是他已经连续加了一个月的班,身体也已经到了极限。那天本来他想帮妹妹参加完签售会后,就去好好的看场电影放松一下,结果没想到出门的时候接到了临时的加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