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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火 岿白 790 字 10个月前

方芳柔声道:“由他吧,我也热。席子弄脏了,到时候我洗洗就是了。”

裴业行对裴宴时的严厉,总是会拜倒在方芳对裴宴时的宠爱纵容下。

于是裴业行松了手,任由裴宴时把席子拽到了几近靠窗的位置。

而那桶裴业行带回来的汽油,就立在窗户下边不远的墙根处,席子的边缘。

如果……

如果自己当初没有任性地挪动席子,如果自己挨过了起初一时的热意,就这样睡了过去,他们一家子人,尤其是母亲和妹妹,就不会睡在靠近那桶致命汽油的地方。

也许……

也许母亲和妹妹就有机会和自己一样,成为那场灾祸的幸存者。

裴宴时想,原来他自己,也不无辜。

这个认知几乎要将他击溃了。

不知是冷库里的浓烟越来越盛,还是强烈的应激,以及各种情绪的叠加,让他的状态彻底崩垮,裴宴时觉得自己呼吸不过来了。

甚至有眼泪从他的眼眶里不受控地涌了出来。

他捂着胸口,弓着身体,费力地喘着气。

仿佛有一柄无形的利剑在他的身体里飞来贯去。

而今天听到的,这一个又一个的事实,就像是那柄利剑一次又一次在穿心刺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