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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还是通过同学的证言,证明他上周二晚上翻墙出去网吧,后来再没回来过。基本上可以确定他在那天晚上就被杀害了。

“有人能证明姜蔚周二晚上人在寝室吗?”季君昱直觉觉得,姜蔚的嫌疑很大。但是这女孩又肆无忌惮地让这种嫌疑在自己身上发酵,摆出了现在这幅强硬又脆弱的模样,反倒让他难以判断。

许四季不好意思地干笑了一声,磨磨唧唧地说到:“女寝的宿管阿姨生病了,今早没在学校,那些小姑娘们又各个惨白着一张小脸,什么都不肯说。等会我再去她们宿舍问问?”

正在季君昱一巴掌差点呼到她脑袋瓜子上的时候,许四季的手机响了一声,她只瞥了一眼,整个人就亢奋了起来,恨不得从凳子上蹦起来说话。

“问到了,姜蔚周二晚上在寝室,上楼的时候还摔了一跤,是宿管阿姨把她扶起来的,所以印象很深刻。但是周三晚上姜蔚不在,宿管说她说自己摔伤了腿,去校外的医院看腿伤去了——可是昱哥,我送她回去的时候,她的腿完全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许四季看着手机说着话,一抬眼,正好对上季君昱古怪的眼神。

“当然没受伤,她就是编个借口出去,正好让宿管记住她这两天的行动路线,给自己做个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季君昱虽然正常接话,可是许四季看着他的眼神,却心里毛毛的。

果然,季君昱把胳膊伸了过来,一把拿来许四季的手机,看了一眼和她联系的人。这一看,他的神情更加古怪了,那厌世小猫咪的头像,分明就是巫渊了。

下一秒,他的表情由古怪变得尴尬,甚至还带上了一丝恼怒或是娇羞的粉红。他一抬头,许四季立马抱着头撒腿就跑。

季君昱把手机拍在桌子上。

那手机上,巫渊发完这些线索之前,和许四季还有一段奇妙的对话:“四季,咱们说好了,我给你查这个事,你帮我把你们副队约出来吃饭。”

许四季好死不死回了句:“只是吃饭啊?你行不行啊,要不要我把我们副队灌醉了扔你哪儿?”

那边像个黄花大闺女一样,发来了一张娇羞的表情包,还欲盖弥彰地来了句:“别乱说。”

“怕什么,顶多算是你袭警,拘留个十天半个月的。”

许四季这人满脑子的歪门邪道,如今连卖学长求荣的破事都干得出来了。季君昱越想越生气,抄着扫帚追了出去,留庞宇一个人坐在那里研究周二和周三的问题。

只是这一出去,正好看见了许四季在和一个男人说话。那男人一侧身,越过许四季看到了他,正是巫渊那张小白脸。

“小昱,”他朝着季君昱招了招手,似乎是在憋着笑,“四季还是个小孩子,哪儿有什么坏心思。”

“小孩子?”季君昱把笤帚扔在一边,也学着巫渊叉着腰,学着他说话的调调,“巫老师今年多大,比许四季能大两个月不能?”

说罢,似乎后知后觉被他那句“小昱”气着了,也笑了两声。这才用下巴指了指巫渊,问到:“你来市局干什么?是报案还是专程来袭警?”

巫渊乐了,知道这人估计还没消气,带着些调侃的语气:“警官,我现在也算是嫌疑犯吗?”

这倒是把季君昱问得接不上话,瞪了这俩同流合污的人一眼,就打算回走,巫渊就像是识破了他的意图,忽然又抛出了一枝泛着青芽的橄榄枝。

“唔……我等会去剪个头发就没有行程安排了,不知道有没有机会邀请警官下班后一起去吃个饭。我知道的可不止宿管阿姨这些,得看小昱赏不赏这个面子,让我在案子外给你讲一些事情。”巫渊摆弄这自己长长也无暇折腾的头发,手指慢慢捻着。

他的声音很软,却带着一点莫名的不容否决的感觉。这话说的很慢,尾音上翘,半带着撒娇的意味。

按常理,下班后的季君昱会骑着不限牌照的小电驴绕着易水半湖绕上一圈,然后抄一条小路回到自己那个刚付完首付的小房子,开着电视玩手机,在夜晚黄金档演完狗血又无聊的剧集之后,在那个没有人气的家里滚回床上睡觉。无趣又无限复制粘贴的日子也就这么过来了,偶尔的一次回去看自己舅舅杨岳,偶尔的一次集体聚餐,都是在给他的生活锦上添花。

话说回来,他自从高中结束那段懵懵懂懂的恋爱,一直到现在,还没有人这么认真地约过他,带着郑重的语气,试探中却像是准备好了什么承诺,带着沉甸甸的分量,让季君昱没办法说出拒绝的话。

“我下班挺晚的,现在出了这事没准还要加班。”但他下意识去躲,假装那个热情下班消极工作的人已经被踢出了自己的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