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瑟沉默下来。
那日他闯入地下室以为她杀了傅韫时也是说的这句话——
“都交给我。”
这男人想护的人来都是竭尽全力地去护。
事事都能做到周全。
前他对韩姨,如今他对她,都是如此。
他来言出必,也看穿了她的顾虑。
江瑟不是没想结婚的事儿,也不是没想和他个孩子,组一个世俗意义的家庭。
带他去一趟“半日闲”买奶茶,整条富春街的街坊都知道她有个得俊的男朋友,江瑟在桐城这大半年,那些伯伯婶婶一碰见她便问什么时候去领证。
那时她几乎没怎么犹豫便回道:“还没那么快。”
还没那么快,不是不结婚。
她也想和陆怀砚结婚,他们迟早会结婚。
只是她清楚一旦结了婚,便不避免地被催孩子。
陆爷爷早就想抱曾孙子了。
偏偏她不知道她能不能做好一个母亲。
在她不确认己能不能做好一个母亲时,她不想孩子。
现在孩子的问题他会解决,那便没什么好迟疑的。
“好。”江瑟应道。
陆怀砚喉结滚了下,敛目看她:“想清楚了?”
江瑟又“嗯”了声。
陆怀砚猛地将她抱起抵入床头板,含住她唇:“答应了就不能反悔。”
江瑟眉心蹙起,刚刚那一下起落得太猛,她都觉得疼了。
她咬他舌尖:“陆怀砚,你弄疼我了。”
陆怀砚闻言便笑,由她咬:“我轻些。”
他嘴里说轻些,丝毫没缓下劲儿。
江瑟好不容易攒回来的力气全用来在他锁骨留下牙印。
第二日早晨起来,那几个牙印成了一圈紫淤。
江瑟刷牙时眼睛往他锁骨瞟了几眼。
陆怀砚身上套件睡袍,腰带系得松,俯身漱口时领口会敞开一大片冷白的皮肤。
察觉到她目光,男人睨她:“这会才心疼?”
江瑟满嘴泡沫,没空搭理他。
刷完牙才淡淡回他:“你找的。”
陆怀砚笑一声,把她手里的牙刷一并拿来摆好。
江瑟想去洗澡,昨晚实在是累,还没叫陆怀砚抱她去洗澡便睡了去。
现在了一夜,她再也受不了身上的黏腻感,正脱身上的睡裙,结果手指还没碰上衣服便被陆怀砚拉了回来。
“昨晚答应的事忘没忘?”
江瑟手被他扣,起床气一下炸了:“是忘了呢?”
陆怀砚:“那我只能再求一次婚。”
江瑟看他:“陆怀砚,你再不让我去洗澡,你求十次婚我都记不起来。”
陆怀砚好笑地将她扯入怀里,低头吻她。
他吻得温柔,带薄茧的手揉她脖颈,跟揉弄一只炸毛的猫一样。
江瑟快便顺了毛,等两人粘合的唇分离时,她那点起床气终于消散。
“去洗澡吧,我下去给你买早餐,吃完早餐你再睡会,之我们出发去温莎郡。”
男人说完便去换衣服,刚一转身,睡袍的袖子被人轻轻拽住。
“回去就在桐城领证,你以跟韩姨、陆爷爷说,我也会和爸爸妈妈他们说,浅浅那边也不能瞒,不然她铁定会杀回来找我。婚礼先不弄,等两年酒厂的事上轨——”
她的话音戛然一止。
陆怀砚没让她把话说完,直接把人放盥洗台面上亲。
亲了好一会儿才挪开唇去含弄她耳垂,说:“继续。”
江瑟仰脸,稳住呼吸接说:“酒厂那边至少两年才能上轨道,未来两年我都会在桐城。两年,我会去北城找你,到时候我们再办婚礼。”
她每一步都会规划好。
在他朝她走来时,她也会朝他走。
陆怀砚知道己不能再亲下去了。
抬起身蹭了蹭她鼻尖说:“那我们就在英国这里订婚,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订婚宴。”
江瑟眨了下眼睛:“都领证了,为什么还订婚?”
她陆怀砚结婚不是为了联姻,然没必弄个订婚宴对外释放两家合作的信号。
更何况还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订婚宴。
陆怀砚说:“弥补一下我的遗憾。”
江瑟眼睫一顿:“遗憾?”
“嗯。”陆怀砚亲了亲她额头,“遗憾没在你十八岁的成人礼里同你跳第一支舞,也没在你二十一岁的订婚宴站在你身边做你的未婚夫。”
成人礼的第一支社交舞,江瑟是同傅隽跳的。她二十一岁的订婚宴,站在她身边的是傅韫。
这两次宴会,陆怀砚都去了。
他甚至没看完她跳的第一支舞便离去,她同傅韫的订婚宴也只去了半场。
此时再回想,怎么能不觉得遗憾?
江瑟静静望陆怀砚,几秒,她展眉一笑:“没跟我订婚是遗憾,没跟我跳第一支社交舞是遗憾。那我们订完婚,你跟我跳舞吗?”
陆怀砚一眼便看穿她心思:“想看我跳舞?”
“嗯。”江瑟说,“你前真一次都没跳?哥哥说他们几个人就你一次舞都没跳。”
陆怀砚思考了几秒:“高中那会跳一两次摇摆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