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瑟在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着。
影碟机还旧式的影碟机,瞧着有些年头了。
黑黢黢的客厅里,就电视屏亮着,电影的开头一对儿女回到幼时住过的屋子听律师宣读母亲的遗嘱。
律师说母亲希望将遗体火化后将骨灰洒在附近的一座桥里。
电影九十年代的老电影,就连开头也十分的似曾相识。
江瑟直到到男主同女主问路,才隐约记起这电影她曾经过,大二一门文学公共课的老师在课堂里放过这部电影。
她捞过个抱枕,眼睛盯着电视问道:“TheBridgesofMadisonCounty?”
陆怀砚“嗯”一声,侧眸她:“过了?要换一部别的电影吗?”江瑟摇头说不用。
陆怀砚见她渐渐得入迷,便不吭声,将目光度投向电视。
电影的节奏很慢,镜头语言却很细腻,每一帧每一个动都细腻到仿佛能感觉到男女主角的情潮暗涌与挣扎。
电影有个十分耳熟能详的中文名字,叫《廊桥遗梦》。
故事发生在一九六五年的夏天,女主角在送走丈夫与孩子后难得拥有了四天的假期。
就在这四天里,她遇到了来小镇拍桥的摄影师男主。
一个压抑的孤独的家庭主妇,一个追崇自的摄影师。
毫意外地,两人相恋了,在错误的时刻与错误的地点。
人到中年才遇到灵魂极其契合的爱人,故事很俗套,为婚外情的情节也多了层背德的基调,不得不承认里面的情感很动人,带着悲情的底色。
当男主角深情地对女主角说出那句:“Thiskindofcertaintyesjustonceinalifetime(这样确切的爱,一生只有一次)。”
江瑟忽然按下了暂停键,回头望着陆怀砚,说:“这一句话吗?”
说在十八岁时过一部爱情片,那Linda最喜欢的电影。
而在跨年夜那晚想起了这部电影的一句台词,还叫她以后自己猜哪一句台词。
陆怀砚唇角往上轻轻一提:“怎么知道这部电影的?”
“今天和Mia、Kingston玩儿扑克牌时,们说家里有一部电影Linda每年都要。”江瑟头枕上肩膀,“们猜测Linda在嫁给们外公前肯定有过一段刻苦铭心的爱情。”
“不在嫁人前,在嫁人后。”陆怀砚抬手搂紧她,说,“那人也个钢琴家,英国人,只不过去世得早。Linda与在一家高级餐厅里邂逅,彼时两人喝了酒,都想去摸摸餐厅里的钢琴。那人本想要谦让给Linda先弹,Linda却邀请一起来了场即兴的四手联弹。”
那时们谁都不识得谁,都初出茅庐的钢琴家。
不曾想会在几后的钢琴比赛里度相遇。
陆怀砚勾缠住江瑟的手指:“们在餐厅的四手联弹大概和我跟你的两手联弹一样。”都有一种难以用言语诉说的契合。
“后来呢?”江瑟问。
“们在比赛的那几就像相识了许久的好朋友一般,一起吃饭一起布鲁塞尔的夜景。那一年的比赛,们都获了奖。比赛结束后,们便分道扬镳,偶尔联系也只节假的礼貌祝福。两年后,Linda生下女儿没多久便接到律师的电话,说那人出了意外,遗嘱里给她留了一套别墅以及别墅里的钢琴。”
“我们今天去的那套别墅?”
“嗯。Linda在她丈夫去世后才搬去那里住,就连绍廷都不知道那屋子一个男人留给Linda的遗物。”
江瑟着电视里的男主角:“那个人结婚了吗?有妻子儿女吗?”
“没有。”
“遗嘱提前写好的?”
“嗯。”
把自己住的屋子和最心爱的钢琴留给一个只相处过数的人,江瑟忽然明白Linda为什么会每年都要一遍《廊桥遗梦》了。
钢琴大抵就Linda和那个钢琴家的“桥”。
她微微侧头,望向陆怀砚。
男人的镜片里映着一张热烈又痛苦的脸,那男主角同女主角说出那句话时的神情。
江瑟反身坐上陆怀砚大腿,镜片随即覆上一片阴影,男主角的脸在镜片里消失。
“跨年夜那,你为什么会想起这句台词?”
陆怀砚扬起下颌,着江瑟笑:“还能为什么?”
头枕着沙发背,姿态很慵懒,语气却认真:“我曾经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对谁动心动情,不会体会到这种一辈子只有一次的极其确切的爱,直到那一晚。我承认那时对你还称不上爱,可那样的情动的确二十八年来的第一次,这辈子也只会有这么一次。”
陆怀砚很早便对自己的人生做好了规划。
到了三十岁便寻个不爱的人联姻,三十五岁前生下陆氏的继承人。往后的时间,对方若想离婚那便离婚,如果不想离婚,那便相敬如宾地过下去。
给不了爱,会给一个丈夫应该有的忠诚。
以为那就的一生。
也此,察觉到自己对江瑟动了心,没有任何犹豫地便展开了追求。
明确地叫她知道的心思,知道想要她。
即便她想要利用也妨,只要能将她拴在身边就成。
江瑟静静听着。
男人眼睛藏在镜片后,这样昏暗阒然的空间,她依旧能到眼底的那些东西。
指尖一蜷,她抬手摸陆怀砚的镜脚,说:“昨晚同陆爷爷吃饭,说等你一结婚,这眼镜便可以摘了,以后都不必戴。”
身上的戾气比起从前经少了许多。
这眼镜早就形同虚设,戴不戴都所谓。
陆怀砚盯着江瑟眸子:“不想我摘眼镜?”
“嗯。”
陆怀砚轻笑:“喜欢我戴眼镜?还喜欢我戴上眼镜又摘下?”
的语气带着调侃。
两人亲热前,第一个流程基本都摘眼镜,以至于现在一摘眼镜,江瑟便会有很微妙的反应。
那一种来自身体的记忆。
江瑟手指抚过那根细长的金属,语调轻淡:“喜欢你在我面前摘眼镜。”
明明她手摸的地方的眼镜镜脚,语气也清冷,可陆怀砚就被她弄出了火气。
男人握住她腰翻身将她压入沙发垫,脸朝她摸镜脚的手侧了下,说:“帮我把眼镜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