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傅韫,岑瑟,年绑架你的主谋是傅韫。你再等等,很快就能把你带回来。”
最后一个视频并未标日期,名称里只写了一个名字。
陆怀砚点开那个名为“陆怀砚”的视频。
电脑屏幕在黑暗中泛淡淡的冷光,视频刚一启动,便是一声很轻的——
“怀砚哥。”
这声“怀砚哥”一落下,陆怀砚和屏幕里的姑娘同时哽了下喉头。
像是鱼刺卡在喉骨。
这是最短的一个视频,只有寥寥几句话。
“怀砚哥,要亲自去把岑瑟带回来了。”
“请原谅的自私,不把她带回来,无法摆脱那片雷雨声。”
“假如不能回来,不要你成为第个赵志成。把带回来后,请你把留在过去,继续往前走,不必回头。”
电脑里的女孩说到这便浅浅笑了下。
屏幕定格在这一幕,定格在江瑟平静含笑的面庞上。
一分钟后,电脑进入休眠主动熄了屏。
卧室再度回归黑暗。
陆怀砚静静望漆黑的屏幕。
直到手机在黑暗中响,方动了下眼睫,低眸看一眼。
他等了片刻才接电话。
“阿砚,到家了吗?”听筒里,韩茵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陆怀砚压了压喉结,平静道:“母亲,现在不方便接电话,等再给您回电话。”
韩茵在电话那头怔了一瞬:“阿砚,你怎么了?”
陆怀砚没说话,只是十分急促地又吸了一口气。
韩茵柔声道:“你每次情绪不对时,声音比平常要沉一些。你同妈妈说,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
要搁从前,陆怀砚只找个借口把韩茵搪塞过去。
可此时此刻,他大脑仍定格在屏幕的最后一幕,定格在江瑟含泪光的眼睛里。
良久。
男人闭上眼:“母亲,做错了一些事。”
他用掌根抵住湿润的眼睫,缓缓地道:“后悔了。”
陆怀砚从来不喜欢回头看,也不喜欢后悔。
因为后悔是十分无用的情绪,叫人软弱叫人脆弱叫人怨天尤人。
他的人生信条从来是朝前走,把所有无用的情绪留在过去。
可是他后悔了。
后悔没有十六岁的岑瑟真正从那间废工厂里带出来。
后悔没有在她十八岁那年答应同她联姻,好好做她的药。
后悔让她一个人走上这么一条孤独无援的路。
如果有一日他知道他如此爱她,他一定从一开始就对她好。
不管她在哪里找到她,不叫她等不叫她哭不叫她一个人在黑暗里无望地等待。
韩茵笑了笑:“阿砚,人后悔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妈妈也有十分后悔的时候,没关系的,阿砚,们好好去弥补,总好的。总好的,阿砚。”说到后头,她声音里带了点几不可闻的哽咽。
听出韩茵声音里的哽咽,陆怀砚放下掌根,缓慢喘了两口气,眉眼渐渐恢复从前的冷静与沉稳。
“嗯,知道了。”男人阖电脑,快步往卧室外走,“该回去找江瑟了,等到了家,再同您电话。”
到玄关时,他顿了顿,又道:“您别担心,已经没事了,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