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晴抓着手里的半个帕子,看向“自己”的手。
赵肃睿捏着受伤的手指头冷笑:“哈,也对,这是你自己的身子,流的血也是你的。”
沈时晴上前两步,垂下眼睛,用手指灵巧地在捏着帕子小心地给“自己”包扎。
属于“沈时晴”的手确实纤长,却不是那种被人追捧的纤纤玉手,右手的手指上有着很厚的指茧,是常年握笔磨出来的,此外,掌心和指间还有些细小的疤痕。
看着这只手,沈时晴蓦然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一日又一日地坐在一个书案前,写字、画画……好似她生于人间,却只有眼前的方寸之地。
她在纸笔间煎熬度日,越发觉得唇齿无用、人间喑哑。
“沈三废?你看什么?”
赵肃睿抽回手,也避过了沈时晴的目光。
沈三废竟然敢居高临下地看他,要不是用着他的身子,早被他派人拖下去了。
“民妇看陛下神采奕奕,十分羡慕。”沈时晴说得真情实意。
喜怒无常,年少骄躁……这些日子她在宫中一点点描绘出的年轻君主仿佛从她心中的画轴上跳了出来似的,虽然用着她的皮囊,却一丝一毫都不像“沈时晴”。
那双眼睛会愤怒,手和脚会因为恼怒而又踢又打,仿佛受了一分委屈就能将这人世抽打出千百倍的乱糟糟来哄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