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樽行取出一小壶水,用内力温了阵才递到云尘手上:“那便寻个地方殿下歇会儿。”
“不必了。”云尘环视周围一圈,随后拉过楚樽行向着一处密林走去,“带你去个地方。”
两人避开林中其他人,绕过疏密有致的树丛,行至一片较为荒废的林域,在一颗硕大的槐树面前停了下来。
楚樽行着眼打量着面前看上去有些年岁的槐树,并无觉得何处异常,只是树身上绑了一条淡蓝色的绸缎,周边有些破烂发黑,想来是从绑上后就再没人来打理过。
见云尘一直盯着槐树发愣,他不由疑惑问道:“殿下,此树有何不妥吗?”
“此树是大皇兄亲手栽下的。”云尘抬手按上树干,似是怀念似是怅然,“当年皇兄还说等树大了要在上头挂上祈福签替我祈福呢,可如今槐树长青,却不见皇兄的祈福签了。”
云澜虽贵为嫡长子,但人却半点架子也无。云尘小时候又生得好看,云澜向来很是喜欢这个小皇弟,有事没事就爱抱着他一番逗弄,亲上几口。
围猎场的这块林域是他在世时常来的地方,他死后此处便被顺帝下旨封了。云尘平日里不愿睹物思人也有些抗拒这里,可今日却不知为何就是想来看看,可能因着楚樽行同他一道,叫他平白生出了些胆量。
往事种种如走马观花般浮现眼前,化作接连而至的重物压在心头。云尘搓了搓那块残缺的绸缎,只觉着难受得厉害。
这棵槐树是当年云澜硬将他从睡梦中叫醒陪着一道栽下的。
彼时还是十几岁的云澜将最后一捧泥土覆上,长舒了一口气。他双手叉着腰,笑容明媚地欣赏着自己的得意成果,挥了挥手将云尘推到槐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