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公私心里对俞州非常好看,可俞州身上也有很多让他头疼的地方。

比如说,俞州在礼学上表面看去无可挑剔,该行礼的时候行礼,该讲规矩的时候讲规矩,行为举止非常标准完美。

但作为一个礼学大家,他却是很清楚地能够发现,俞州内心里是无视礼教的,对于身份尊卑的界限非常模糊,看待每个人似乎都是平等的。

不是说这样不好,事实上甄公觉得很难得,拥有这样眼光的人,必定心怀天下。

可是,作为俞州的老师,他却也因此很担心学生的未来。

人在世间行走,哪能不融入当世礼教的?

异类总是难以生存,自古超脱时代的人,能留存之数不过十之一二,他不想这般学生最后惨淡收场。

好在俞州是个聪明的,也能听进人言,听过他提点后便努力的融入书院环境,让他十分欣慰。

结果没想到今天……

甄公拍拍桌上的话本稿子,板着脸道,“俞州,你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书房屏风后面,李承巍也板着脸。

对于弟夫在书院写话本,主人公写的还是个哥儿这件事,他实在觉得太恐怖了,让他不禁怀疑弟弟这夫君,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癖好。

俞州此刻也是尴尬极了,写话本被老师抓住真的很羞耻。

不过再羞耻,这件事情也是要硬着头皮解释的,否则他肯定要被甄公怀疑变态的。

毕竟,在现代一个男人用其他性别视角写书没什么,但在古代就太奇怪了。

俞州深吸口气,只能涨红着脸,哀叹地老实交代,

“山长,这话本子是我写的,但我不是写去卖的,我是写给我夫郎做生意的,最近家中在夫郎经营产业时遇到了些麻烦,我就是想帮我夫郎,对不起山长,我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