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霏看向落地座钟,试图把虞二扶到床上。

奈何这个男人沉得要命,一身腱子肉,纹丝不动。

沈时霏累得气喘吁吁,看着他平静的睡颜,脑袋放空片刻,思索he的第一个条件。

认识他这么多年,她就没见过虞二哭。

不对,好像几年前有过一次。

她在大山里被剧毒的蛇咬了腿,几秒钟就失去了意识,醒来的时候,腿上敷着凉丝丝的草药,她正躺在瀑布中间的大石头上。

那时候,虞二还不像现在这样不露声色。

他弯起左腿坐在石头上,修长有力的手扼着毒蛇的颈椎,漠然的神情让人感到害怕。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湿润的眼睛漂亮而干净,像被水洗过的宝石。

还是少女的沈时霏挽着裤腿,小腿细长,一瘸一拐朝他走过去。

盯着他发红的眼睛,她愕然一会,明白了什么,“你是不是以为我死了?”

虞二移开目光,低声问:“救你一命,怎么谢我?”

“你想怎么着啊?”

“以身相许。”

“想得美。”

“……”

年轻的虞二不苟言笑,将拔了毒牙的花蛇抛到远处的草丛里,显出几分未来大当家的气魄。

……

沈时霏低头望着成年后的虞二,骨骼硬朗,面容冷酷,和当初为她敷草药、善良心软的虞二仿佛是两个人。

他手上沾了这么多血,成了如今令人闻风丧胆的虞二爷,心性恐怕早就磨炼得冷血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