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有点眩晕,铺天盖地的灯光以及空气中的尘土膨胀扩大,实质般挤压着谢汶的喉腔,令他说不出话来。眼前的画面倒退回前段时间的宴会上,姜知野微笑着牵过他,亲自把他带到音协会长面前。

“小汶,这是任叔,首都音乐协会的会长。”

看样子,姜知野从一开始就打算介入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谢汶胸口发闷,眉心深深拧起,握紧手机的指节因为尽力克制的薄怒而泛白。

电话那边还在继续说:“今晚的庆功宴已经订好房间了,你想叫上那位引荐人小姐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最好叫上姜总……”

“晚上七点一刻,你必须得来,可别迟到了啊。”

“──好,晚上见。 ”

谢汶挂掉电话,陷入长久的沉默,他站起身,皮鞋误顶在座椅的椅腿上,“哐当”一声巨响,木质坐具滚落在瓷砖,发出沉闷的重音。

误触的意外仿佛为此刻的不理解找到某种发泄方式,他单手提起座椅,对着墙壁狠狠一砸。这次的椅腿没那么幸运,坠在地上碎了半根。

这是谢汶第一次情绪失控,他一向不喜欢别人对自己的事指手画脚。就在此时,他要被姜知野刻在骨子里的大男子主义搞疯了。

为什么总是肆意插手已经规划好的安排,为什么事情总是没有沿着既定的轨道发展?

地面像贴在海面上浮木,排浪般晃动着他的身体,眩晕着他的神经。

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不是吗?